【“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去吧。”】
伊瞳從夢中醒來時,耳邊仍然回蕩著這句話。
【“這隻是一場荒誕不經的夢,而現在,夢該醒了。”
“荒誕的……夢?”
伊瞳那時不敢相信:“太宰,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嗯,我很清醒。”
“……是麼。”伊瞳眺望河麵,“真沒想到……太宰你會說出這種話。”
“黑泥、冷酷、薄情、寡義。這些都隻是彆人對你的看法,那你知道我是怎麼看待你的嗎?”
“……”
“算了,那已經不重要了——既然連你自己都承認了的話。”
“我……會忘記你。”伊瞳望向太宰的眼睛,發現他仍然盯著河麵:“今後我們也不必再見麵了。”
“就當這是一場噩夢——”
“我們,都該醒了。”】
……
深夜,伊瞳注視著天花板,難以入眠。
——
三天後,媽媽被兒子大大的黑眼圈嚇了一跳:“瞳瞳!你又熬夜玩手機了?”
伊瞳搖搖頭。
“你睡不著?失眠了?”
伊瞳點點頭。
“為什麼失眠?做噩夢了麼?”
伊瞳搖搖頭,又點點頭——
隻要閉上眼睛、陷入沉睡,夢中就會自動播放和太宰的點點滴滴,腦海裡全是他的臉。
這樣下去可不行……
伊瞳告訴自己:你得忘記他才行。
夢,該醒了。
“我沒事……媽。”伊瞳故作快樂地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瞳瞳,那是薑。”
“……”
“那是香菜。”
“……”
“那是辣椒,你不是從來不吃辣椒嗎?”
伊瞳吐了出來:“好辣!”
“誰讓你什麼東西都往嘴裡塞?吃飯要專心啊!”
伊瞳喝了整整一杯水,心不在焉地吃著碗裡的白米飯。
媽媽給他夾菜,夾什麼伊瞳就吃什麼——
“瞳瞳,你真的沒事嗎?整個人怎麼恍恍惚惚的?”
伊瞳搖頭:“沒事。”
媽媽回憶早上看到的場景:“你和小治……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伊瞳動作一頓:“媽你為什麼這麼問?”
“我今早下去買菜時,看到小治他……”媽媽不好開口。
“他怎麼了?”
“他……和一名年輕女性坐在一起聊天。”
“……他醒得還真快。”伊瞳諷刺地笑了笑:“不必說得那麼含蓄,是在和女性約會吧?”
“瞳瞳,你們分手了?”
“沒有。”伊瞳緊接著說,“我們從來就沒在一起過,今後也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到底發生了什麼……”
“對了媽。”伊瞳起身,進房間翻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交到媽媽手上:“這是太宰的……嫁妝,你幫我還給他。”
媽媽確認道:“確定?”
“嗯。”
“好,我待會兒就上去找他。”
伊瞳繼續吃飯,媽媽小心翼翼地問:“寶貝,你真沒事?”
“沒事啊。”
“媽媽在這裡,想哭就哭吧。”
“真沒事,不想哭。”
媽媽給他夾了一塊辣椒,看著伊瞳吃了下去:“辣不辣?”
“……辣。”
“辣就哭出來。”
伊瞳聞言,終於被“辣”出了眼淚:“啊嗚!”
“媽——”
媽媽張開懷抱,抱緊撲過來的兒子。
伊瞳放聲大哭:“嗚嗚嗚我滑鐵盧了!”第一次愛上一個人,結果那人是太宰治,結局慘遭滑鐵盧——
“我的錯!是我選了地獄難度!我真是大錯特錯!!”
“我的寶貝沒錯,是小……小兔宰治不懂得珍惜,瞳瞳,你值得更好的人!”
“嗚嗚嗚我再也不想談戀愛了嗚嗚嗚嗚嗚嗚。”
“不至於不至於,我看你的那位外國筆友就不錯,再不然尼古萊先生?還有昨天騎車來接你的那位帽子先生……”
“中也是屬於大家的。”伊瞳哭到哽咽,“我、我都不要!”
“他們不好嗎?”
“他們很好,隻是……嗚嗚媽你彆說了。”
“好好,媽媽不說了。”
伊瞳接著控訴:“我真是沒想到他會說那種話!”
“什麼是荒誕的夢?什麼叫夢該醒了?我呸!夢裡那都是假的!醒來就沒有了!可我醒了,他還在那兒!呼!”伊瞳搓了搓鼻涕,猛戳天花板:“那——麼大一個太宰!就在我頭頂蹦躂!天天都在!!”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媽媽撫摸著伊瞳的頭發,提議:“那要不要搬到其他地方去?”
“搬到……其他地方?”
“對,既然你不想見到他,那不如搬走吧。”
伊瞳沒表態,媽媽自作主張下了決定:“我現在就開始找房子。”媽媽記得附近有不少房產中介。
“在找到前,我們去旅遊吧,瞳瞳?”
“旅……遊?”
“嗯,正好散散心,就我們兩個人,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