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抽屜前,伊瞳找到放置其中的繩子,和之前一樣,分彆將兩頭綁在自己的腰和衣櫃上。
打開窗戶,小心地爬了下去。
踩在堅實的地麵上,伊瞳解開腰上的繩子,思考片刻後躲進了一樓的咖啡廳——《漩渦》裡。
俗話說“燈下黑”——安吾一定想不到:自己就躲在樓下。
“瞳君?”咖啡廳的老先生和他相熟。
伊瞳拜托老先生:“如果等會兒有一個發際線上移、穿西裝戴眼鏡的男人進來問我,您就說沒見過我行嗎?”
老先生答應了。
“謝謝謝謝!”伊瞳借口去洗手間,躲在裡麵。
估摸十分鐘後——
“瞳君,他們走了。”老先生敲向洗手間的門。
“他們有進來問我嗎?”
老先生搖搖頭:“那位先生在外麵站了一會兒,離開得很匆忙。”
據老先生描述:阪口安吾是被一個電話給叫走的。
無論如何,伊瞳暫時不用被強製遣返了——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可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異能特務科和政府掛鉤,也就是說:他現在是非法入境人員。
“遇到什麼難題了嗎?瞳君。”老先生好心地為他端上來一杯牛奶。
“謝謝。”牛奶能安神,伊瞳喝了一口。甜甜的,裡麵放了糖。
“我記得瞳君和偵探社的先生們關係很好,你這個年齡無法解決的事,或許可以問問大人?”
“就是偵探社的先生把我煩的!”伊瞳重重放下牛奶。
見老先生吃驚的模樣,伊瞳下意識道歉:“不好意思……”
“哈哈,和偵探社的先生鬨矛盾了嗎?”
“也不是矛盾……就是他想送我走,我不想走!”
“走?對了,瞳君是外國人……回國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隻是……”伊瞳垂下頭:“我也……想保護他啊。”
“我想留下來保護他。”
“……瞳君說的是太宰先生吧?”老先生也看了出來,兩人關係匪淺:“太宰先生可不是需要未成年人保護的類型。”
“我是那種‘靠譜的未成年人’啦!”
“哈哈哈,還要再來一杯嗎?”
“我說真的啦!”
“叮鈴——”
“瞳君……”
老先生忽然驚恐地望向他身後——
在伊瞳反應過來前,有人按住他後脖頸上的一個穴位。
之後,他就陷入了昏迷。
眼前一片黑暗。
……
——
阪口安吾看了眼手裡的繩子,隨手扔開。
“目標逃跑了。”阪口安吾利用【墮落論】讀取了繩子的信息,確認伊瞳通過繩子逃跑了。
手下們大驚失色:“怎麼可能?!”
那個看起來纖細柔弱的小鬼,居然有膽量從三樓的窗戶爬下去?!!
“瞳……你還真是大膽啊。”想起自己曾經對伊瞳的評價,阪口安吾露出苦笑。
“先下樓看看吧。”阪口安吾打算摸一摸樓下的路燈,萬一伊瞳刮蹭到的話,就能確定他逃跑的方向了。
來到樓下,阪口安吾觸碰路燈後一無所獲。他又沿著垂下的繩子周遭走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
……看來伊瞳小心避免了碰到周圍的東西啊。
和太宰不愧是一對。
真苟!
視線劃過咖啡廳的玻璃門,注視店內在擦拭空杯的老板,阪口安吾想到:也許老板會看見伊瞳的去向。抬步正要往店裡邁時,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大事不好了!阪口長官!”
電話中傳來負責去接伊瞳媽媽的手下驚慌失措的聲音。
……
——
黑暗中泄入一絲光暈。
伊瞳睜開眼睛:這裡是……?
“瞳君,你醒了?”身側傳來咖啡廳老先生的聲音。
伊瞳坐起身,發覺動作十分不便:“這是?!”
他的手和腳都被繩子捆得嚴嚴實實。
“噓!”老先生提醒他不要太大聲,同時告知他現在的情況:“我們被人綁架了。”
伊瞳和老先生被困在一個房間裡,房間很小,沒有窗——根據身下不時的晃蕩來看,應該是在船上。他們正在某個船艙裡。
“船……組合!”伊瞳第一時間想到他們——
來自北美的異能組織,在橫濱並沒有立足之地,因此隻能把大本營建在漂浮的海麵之上。
“是組合綁架了我們!”伊瞳壓低了聲音。
老先生歎息:“雖然不知道‘組合’為何物,但一定是偵探社的敵人吧。”
“難道您……?”
“我習慣了,被各式各樣的敵對組織針對。”老先生熟練地反過來安慰伊瞳,“彆擔心,偵探社的先生們很快就會來救我們的。”
伊瞳:“……”
“啊……嗯。不是、您聽我說!這次的敵人非比尋常,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砰!”
說話間,船艙的門被人一腳踢開,兩名身穿軍式製服的人走了進來。
“選誰?”其中一人問另一個人。
“那個老的吧。武裝偵探社跟他應該更熟一點。”
他們隻是普通的雇傭兵,聽命把武裝偵探社樓下的鄰居們全都綁了過來,作為要挾的手段。
鄰居的話,當代社會,誰認識誰啊?
不過老的在樓下開店,偵探社那夥人應該常去。
“就他了。把他的手指切下來一根,送去給偵探社。”
雇傭兵取出刀刃,神情冷酷地靠近。
老先生終於意識到組合跟其他組織不同,開始慌了。
然而他的抵抗注定是徒勞——
“真是充滿咖啡香氣的手指啊。”雇傭兵一腳踢翻老先生,繞到他身後,手起刀落——
“住手!”伴隨著聲音,伊瞳狠狠撞了過去。
方才縮在角落的小孩突然剛了上來,雇傭兵猝不及防下被撞個正著,刀子也脫了手。
同伴擒住伊瞳,這名雇傭兵惱怒地撿起刀子,想給伊瞳一些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