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模一樣的清冷聲音，聽得顧然繼續茫然的睜大了眼。
“師尊……怎麼會在這……”師尊不是應該在玄霜峰靜心修煉麼？而且他剛剛做噩夢的時候，也不知道師尊知道了多少。
顧然的內心有些忐忑不安。
隻是，一隻微冷的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頂，帶著某種安撫的意味。這樣的感覺讓顧然的身體僵了僵，但又有種想要蹭手心的異樣……
摸頭什麼的，真是令人心情複雜！師尊這是把自己當小孩對待了吧？
“你被妖氣影響滋生出了夢魘，它還妄想侵入你的丹田，將根基毀於一旦。”玄瀾的聲音很是平緩，大半年來，顧然都是聽著這道聲音修煉、生活、成長，原本浮躁不安的情緒也隨著玄瀾的聲音漸漸消散了下去。
“妖氣……夢魘……”顧然回想了一下方才的夢境，的確是差點就讓自己心死如灰了。如果沒有那一聲低斥，怕是自己現在還不能轉醒。
等等……那道聲音該不會是師尊的吧？聽起來是這樣的……
“近日接觸了一些什麼人，宗門任務進度如何？都與我說說。那妖孽生性狡詐，方才遁走之時半點蛛絲馬跡都未曾留下。
玄瀾不知顧然心裡糾結的小九九，隻是開始關心起了自家徒弟的近況。
顧然在玄瀾麵前一向都是老實的，便把自己下山完成宗門任務的過程都與玄瀾交代清楚了，隻是隱瞞了傾子初的身份。
“青霄派的人。”玄瀾微微皺眉，似乎對於這個門派本來就沒什麼好印象。“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事情雲虛去處理即可。你與我一同回去繼續修煉，今日之事不能自己護自身周全，日後仍要勤勉修煉才是。”
“……是。”顧然聞言有些羞愧，被妖氣纏身還需要師尊大老遠過來救自己什麼的，實在是有些過於丟臉了。
“不過今日之事，也不全是你的過錯。天底下的歹人何其多，讓你勤加修煉，不會是想讓你護住自己。莫要讓外人欺負了去。”
玄瀾寬慰的聲音也隨後響起，讓顧然心生動容的同時，也不禁滋生了一份猶豫……“師尊，若是我今後做錯了事……”
“你今後會做錯何事？”玄瀾的聲音與先前的沒有什麼波動。
“以後……以後的事情我現在也不知……”他總不能說以後自己會入魔的事情，還沒有發生的事情，現在誰又能知道呢？萬一自己能夠阻擋劇情的洪流也不一定。
“既然是不知，又何必惶恐而為之。莫要為那些莫須有的事情擔心，就算是做錯了事，也是由為師來責罰。”言外之意就是外人說的不算。
“……好。”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師尊若是對自己失望對自己責罰，那他也就認了吧。
顧然的心緒波動著，雖然玄瀾不知詳情，但也都看在眼裡。小徒弟身份之事他未曾過多詢問，但顧姓世家淩川界沒有，微瀾界可是有一個。
有些事情，有人不願說明，自然也無需多言。反正……一抹暗紅飛快的從他的眼中劃過，遲早會知道的，那道聲音如是說。
***
幾條街之外，北冥有些狼狽的癱在座椅上，後背都被冷汗浸濕了。他從來沒有遭受過如此巨大的壓力，就像是心臟都被人用手死死捏住，需要費儘全力才得以脫身。
“到底是什麼人……玄劍宗的一個小少年竟然可以驚動如此大能來護他？”北冥的眼底是一片複雜，原來隻是一時興起的好奇，可現在卻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希望這件事情不要牽扯太多……北冥揉了揉眉心，那分懊惱怎麼也消散不掉，他此次混入人族是為了能給族人謀取多一些資源。
妖族的修煉環境惡劣艱難，多數大妖生性骨子裡都極其凶殘，因此一些資源獲得的手段也比人族更加過分，招人厭的妖族不在少數。
事實證明，北冥的擔憂都是多餘的。並沒有什麼大能再過來找他的麻煩。
主要是沒有那個閒工夫和心情。玄瀾的性子向來都是把直接在他跟前作死的妖孽魔障弄死，若是沒能一次性解決，下次出現便再一劍削了便是。
沒什麼人或者什麼事值得他這個快臨近飛升的大乘修士惦記，就算是有——
玄瀾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旁的小徒弟身上，值得惦記的人都放在身邊，萬事足矣。
顧然臨走前自然和靈劍堂的掌櫃打了一聲照顧，至於自家師尊，顧然為了掌櫃的心臟著想，還是沒說這件事情。
“這幾日有勞尊座了。”掌櫃對於顧然的離開雖然驚訝，但也不作過多的詢問。
“如此，後會有期。”顧然笑了笑，說完這句便就轉身跟著門口佇立的那道身影一同走出了靈劍堂。
玄瀾身上氣息很安靜，幾乎讓人察覺不出來，修士藏匿身份的手段很多，哪怕是他身處繁華熱鬨的集市，在場之中除了顧然，也不會有第二個人察覺到玄瀾的身份。
回去的路不長，兩刻鐘的禦劍飛行，兩人便到了傳送陣的所在之處。
顧然將靈石按照陣法要求的位置一顆接一顆擺好，在最後一顆靈石也放好的時候，整個傳送陣亮起了柔和的白光……
“唉……”等等，他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顧然驀地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忘了買一份滿醉樓的小吃和糕點給自家師尊也嘗嘗，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怎麼了？”玄瀾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