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1 / 2)

風流債 睡芒 8170 字 7個月前

95.

近日仙界發生了一件算是新聞的事——從凡人間飛升了幾個修行之人。

之所以說是新聞,是因為多少年無人飛升了,掐指一算,自從萬年前兵主一劍斬開人界與六界聯係,眾仙重塑人界後,就鮮少有修行得道、飛升成仙的道人了。

按仙界之規,無論是散仙還是鬼仙,飛升過後,都要來天庭覲見仙帝,由帝君賦予這些剛飛升的小仙仙骨,有了仙骨,才算是真正的仙,正如同神有了神格,才能稱之為神祇。

但神格並非是上神所賦予,那是憑借自己修煉道行,應運而生的一種產物。沒有仙能說自己一定能成神,哪怕是帝君。

但帝君已是離神界最近的仙了。

這些年鮮少有人成仙,帝君深居淺出,唯有鬼蜮魔界打上門的時候,才會離開自己的仙殿。可兵主受罰後下落不明,沒了領兵的戰神,帝君親自出戰,因此受了大大小小的傷,如今隻是隱居,除了幾個孩子,幾乎不出麵見任何仙。

“晚輩千麵,拜見帝君。”一個長須老頭,拜在帝君腳下。觀其麵容,分明就是傳授古遙無極千麵訣神通的那位老祖。

“千麵,”帝君的聲音不怒自威,歲月未曾在他麵容上留下痕跡,一如既往的年輕,隻是氣息有些疲憊,“你從何處飛升?”

“晚輩…是蕭淹山出生。”老頭死死埋著頭,隻餘光瞥見仙帝的袍角,不敢造次地抬頭看清帝君的模樣。

帝君聲音極沉:“本座沒有問你老家,本座問的是,你是如何沿著虛空,尋到仙界來的。”

千麵才剛剛飛升,隻是沿著虛空中那一條長到不可思議的隧道而來,對仙界過往一無所知,聞言老實地回答:“晚輩是從人界而來,通過虛空方才飛升。晚輩此前飛升,並未找到通道,這一次才看見虛空之中有一條通往這方世界的路。”

“路?”

“是。”

帝君仿佛才知此事,眼神一凜,元神散開,果真如這千麵所言,虛空之中多了一條路,連接著人界,而這隧道通往何方,雖看不清晰,可答案不言而喻。

“這條路是何人所建?”

能在虛空中尋到方向,還能開辟一條引領飛升之人通行的道路,這樣的本事,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上神才有的!

千麵恭敬回答:“乃我界修士所建,不瞞帝君,若非這一條路,晚輩還不能飛升。”

除了千麵以外,另外幾人也是相同的情況,帝君獨自沉默了良久,由侍女呈上的托盤中,執起一段淺色玉髓,將玉髓插-入人的脊骨內,與之融合交纏——這便是仙骨。

賦予仙骨時,有些疼痛感,但尚且能忍。

抽仙骨則不同,玉髓成了體內的一部分,要想抽出,便是要開膛破肚。

賦予仙骨後,就算是仙了,但仙也分等級,像千麵這樣的,還不能住在仙界,不會分配宮殿,至多就是賜一座山,管理一方水土,說的好聽些,那是山神,樸素些,就是土地公。

待這些下仙告退,帝君坐了許久不動,背身走進房中,從櫃中無數匣中取出一個黑色木盒。這木盒打開,內裡盛放的是一截黑色的玉髓。

這便是多年以前,他聯合神界上神,親手從兵主脊骨之中抽出的仙骨,黑沉如墨,握在手中,還隱隱能感覺到仙骨主人曾經的威壓,那種可怖的、讓人聞風喪膽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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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法器還未落地、將要落地之時,古遙便用了傳統的隱匿卷軸,以隱匿陣將他們乘坐的飛行法器隱藏起來,法器在操縱下落入一片安靜的小樹林中。

兩人走出後,那些祈願之聲,也漸漸消失了,因為流星劃過了,人們的願望也都許完了。

抵達之前,還在虛空之中,容寂便問他:“若是到了,要去做什麼?”

古遙想了想:“不知道這邊的酒樓好不好吃。”

“對了,”古遙想起來一位故人,“等我們找到正陽子,將造化塔給修好,我想去找儀狄,然後去金鵬山。”

他搭乘過金鵬山那位金翅天王的坐騎,當時身無分文,無法感謝,現在想起,或許可以再去拜謝。

二人來是來找正陽子的,古遙對成佛沒有執念,容寂對成仙成神,更是毫無興趣。可若要找正陽子,那便要上仙界。

不過人才剛到,總得先吃喝一番,再去辦正事。

夜幕沉沉,二人走出小樹林,舉目望去,是高到數不清層數的高樓,穿梭的法器有序地飛馳,看不見酒樓和客棧。

約莫是太晚了,路上也沒有幾個行人,就是有,穿著打扮也古怪得很,古怪得讓古遙第一時間披上了隱匿陣,和容寂漫步在異界寬闊平直的道路上,古遙一邊觀察,一邊悄無聲息地將身上服飾變幻。

突然,空曠大街上,公交站台附近,古遙眼前出現兩輛相擦而過的車。

兩車相撞後急速刹車,橫亙在路中央,一車上下來一個女人,打開後備箱尋找壓箱底的安全牌,她十歲大的孩子也隨即下車。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岔路口橫衝出一輛大卡車!司機肩膀夾著手機,正在大聲地衝電話裡吼著什麼,空出一隻手在副駕駛座上摸來摸去,仿佛在找東西,當他注意到路中央停著兩輛車時,瞳孔瞬間緊縮,手機從肩上落下,打車司機慌不擇路地雙手把著方向盤打死,一腳將刹車踩到最底下,輪胎死命地摩擦著柏油路麵,發出尖銳的“刺啦”之聲——

就在這輛大車即將撞上兩車之時,時空凝固,一股仿若天神般的力量,桎梏住大卡車,似一麵肉眼不可見的軟牆,阻住卡車的失控。

卡車司機心臟狂跳,冷汗直流地抬起頭,發現自己沒有撞到車和人,登時鬆了口氣。而路麵上站著的女人和孩子都傻住了,另一輛車的車主,也嚇得不輕,隨即慌忙將車開到了路邊的公交站台後麵。

車站的臨時座椅上,兩個穿西裝打領帶的地府公職人員,望見路旁理論的幾個車主,手中拿著今天的生死簿麵麵相覷。

“說好這裡要死五個人的,怎麼回事?”

“奇了怪了,應該死的。”

剛才那股憑空出現的巨力,兩個公職人員也都看見了,說話間,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兩個男人。一高一矮,穿著現代衣裳,卻是留著古人長發,有些不倫不類。

地府公職人員又對視了一眼。

人的壽命在他們眼中,都是有數字的,卻完全看不見這兩個人頭頂的壽元。

他二人夾著平板生死簿跑過去,朝他們喊話:“喂,你們從哪兒來的?竟膽敢插手人間生死!”

個子更高,模樣冷峻的那位開口:“陰差?”

……什麼年頭了還有人用這樣的說法。

“我們是地府公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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