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他們看的明白,知道興建萬噸級海港碼頭不靠譜,所以才會選擇更加實惠的做法。
不過,宋書記也承認,餘慶陽的建議非常有可操作性。
海運比陸運的費用要低很多。
打個比方,一噸散鹽從鳶都通過陸地運到琴島港,一噸需要20塊錢左右(長期大客戶),但是海運,一噸不到十塊錢。
所以說,做轉運碼頭還是比較有市場的。
就在宋書記糾結該怎麼說服餘慶陽的時候,蘇廳長突然笑了兩聲,把兩個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才開口說道:“哈哈,宋書記,小餘,海港的投資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決定的!
我看,還是先做一個可行性調查報告出來,我們再來討論要不要投資,怎麼投資!”
蘇廳長開口,宋書記也不再繼續勸說下去。
宋書記心裡也清楚,涉及十幾的項目投資,自然不是幾句話就能解決的。
更何況,自己這邊還失信在先,能有個初步的意向,確定餘慶陽願意談下去,就是最大的收獲。
又閒聊了幾句其他的話題,宋書記就高辭離開。
“小餘,港口這一塊歸孟廳長管,你可以多征求一下孟廳長的意見!”
“是,多謝領導提醒!回頭我會向孟廳長請教的!
不過,我老家的路不動工,我是不可能和鳶都繼續談下去的!
就算談,也不會做決定!”餘慶陽笑道。
蘇廳長被餘慶陽雞賊的樣子逗笑了。
“你啊!”用手點了點餘慶陽,“有個事要和你說一下,既然宋書記出麵了,廳裡也不能繼續扣著鳶都的資金了,你心裡有個數!”
“謝謝領導!”餘慶陽站起來鄭重的感謝道。
本來給不給鳶都水利專項資金,和餘慶陽沒有任何關係,也不需要和餘慶陽打招呼。
擔心現在,蘇廳長專門和餘慶陽說這件事,那是對他的看重。
士為知己者死,餘慶陽怎麼能不感動。
“好了,彆裝模作樣了!還有事嗎?沒事就抓緊時間滾蛋!”蘇廳長開始趕人。
領導,還有一件小事!我們公司準備搞一個獎學金!
凡是水利廳,以及集團職工,華禹勞務公司的簽約農民工,他們的子女隻要考上大學,都可以憑錄取通知書領取一筆獎學金!
具體金額是,大專獎兩千,二本獎五千,一本獎一萬,985211之類的重點大學獎兩萬,清華北大獎五萬。
領導您看這麼做可以嗎?”餘慶陽恢複正色,一本正經的向蘇廳長彙報道。
“獎學金,不錯!公司賺了錢,就是要讓職工享受到努力工作換來的福利!
隻是,廳裡……”
“領導,說起來,我們公司是股份製企業,廳裡才是大股東,是大老板,大老板沒有享受福利,我們下麵這些打工的哪敢享受?”餘慶陽訕笑著說道。
“你小子!行吧!反正裡麵有你們家一半股份,你這個資本家都舍得,我有什麼不舍得的?”蘇廳長笑道。
心裡暗暗感歎,餘慶陽的大氣和魄力。
水利廳加上華禹集團,一萬多人,再加上農民工,每年考上大學的不低於一百人。
上百萬的錢,就這麼拿出來。
蘇廳長想了一下問道:“需不需要我和省電視台打個招呼?”
“不用,領導,我們就是想著回饋一下為公司發展做出貢獻的職工!
沒想著宣傳撈名聲!
再說了,我們是搞工程的,一項項精品工程,就是我們的名聲,就是最好的口碑。
用不著打廣告,做宣傳!”
“嗯,行!”蘇廳長讚賞的點點頭。
他最欣賞的就是餘慶陽這股務實的勁頭。
乾的多說的少,或者是,乾的比說的多。
接著,餘慶陽又把公司最近一點時間的事情向蘇廳長做了一番彙報。
離開水利廳,餘慶陽剛回到公司,何宏偉就跟著他走進辦公室。
“老何,有事?”
“餘總,剛剛工地上一位農民工因為中暑引發腦溢血。”
“中暑?你們沒有采取避暑降溫的措施?”
“采取了,我們現在下午上班時間已經調整到了下午三點,但是這天氣,就是五點太陽都老高。
加上最近老邢那邊催工期,催的比較近!
要求九月中旬封頂!所以有些趕工!”
“這個邢翔,淨添亂!這麼熱的天,乾什麼工啊?
二期已經開始了,真著急,把三期也開了!
非要拿一期使勁!”餘慶陽心裡埋怨了一句。
“現在情況怎麼樣?”嘴上問道。
“已經送到了醫院,正在搶救!
我要和您彙報的是,腦溢血住院的農民工姓王,是一位鋼筋工,據說他兒子考上的清華大學!
為了給兒子攢學費,乾活有沒白沒黑!
彆人休息的時候,他乾活,彆人乾活的時候,他還在乾活!
晚上彆人休息了,他還在鋼筋棚加班,下鋼筋料,加工鋼筋……”
隨著何宏偉的訴說,餘慶陽腦子裡出現一個身影,白天在樓上綁紮鋼筋,晚上彆人休息了,他還在默默的工作。
為的就是多賺一點工分。
華禹世紀城工地上,很多班組都在實行以前生產隊時候的工分製。
施工班長根據每個乾活多少,來記工分。
比如說,一個活值十個工分,老王乾的多,拿六個工分,老李乾的少拿四個工分。
當然也可以平分,每人五個,但是時間長了,老王肯定就不會願意和老李一塊搭班子乾活了。
當天公布,大家各自記好,月底根據工分開計算每個人能夠領到多少錢。
因為每天都統計通報工分,有不同意見的可以當場提出來,大家集體討論最終確定。
所以相對比較公平。
這種記工方法,並不是勞務公司和項目部要求的,而是農民工自己自發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