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懷疑送她遊戲的那家夥是不是故意的,看她倒黴,就這麼開心嗎?就因為她在他去地方星任職的時候隻送了賀卡?
可是明明是他自己說什麼都不需要的。
她原本以為,他送她遊戲機,是為了讓她也能夠理解他喜歡的是什麼,沒有想到居然是為了整蠱她。
隻能在這裡呆到遊戲結束了,大概,或者等其他玩家找到這個地方,但她覺得十分不現實。
怪物想向她靠近,但被她輕易的擊退了,長得嚇人的家夥,戰鬥力竟然不怎麼樣,在被她硬生生手撕了幾個觸須之後,怪物也暫時離開了,她繼續抱著膝蓋望著洞外的水色。
她到底哪裡得罪他了呢?
應該有下線係統的,但是她也找不到,她原本就不怎麼使用這些新產品,連智腦都不怎麼會用,全息遊戲更是第一次,如果不是那個橙毛家夥送她,她根本不會嘗試的。
早知道就不要玩什麼遊戲了,在道館訓練根本不會遇到這種事情。
原本以為要在這裡呆許久,沒有想到隻是過了不久,正靠在岩石邊睡覺的她就聽到有東西被丟進洞穴的聲音,她猛然睜開眼,就看到了被丟在地麵的男人。
以及攀附在洞穴外,緩緩朝內攀爬的怪物。
她瞥了一眼牆壁,被她手撕的沒剩多少的觸手,和從洞穴外來的這玩意長得是一樣的,看來應該是一個種類的怪物,就是不知道有多少……
她開始思索之前看到的海底的不知名物體到底是什麼,不會都是這個玩意吧?
思考這種事情太讓頭皮發麻了,她隻短暫的思考了片刻,就放過了這個問題,她在洞穴深處,外來的怪物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和洞穴內的怪物合並後,就爬到了倒在洞穴內的人身上。
觸須纏繞,破開胸腔,怪物進入了玩家的身體。
說起來嚇人,但她親眼看到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畢竟遊戲中的身體隻是個軀殼,又不會流血什麼的,麵前的畫麵,對她來說,隻是像打開門,然後關上門,這麼簡單的兩個步驟而已。
她看著怪物全都進入了玩家的胸膛,還不忘細致的從內用觸手把胸膛給合上,不禁摸著下巴思索。
怎麼進得去的?體型差距也太大了吧。
沒一會,倒在地上的男人的手指就微微動了起來,然後慢吞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並沒有看自己的新軀體,甚至就像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軀殼變化了似的,隻是望著洞穴外,嘴巴一張一合的試圖發出聲音。
那聲音僵硬奇異,就像是剛學會發聲,又像是怪物刻意嘗試模仿著人類。
“啊……a……na……咯……”
簡直像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發聲,硬生生的從氣管中擠出來的聲音,怪物附身的人類高大,麵容甚至能夠算得上英俊,但是此刻的神色空洞而機械,尤其是在洞穴外海水的映襯下更加的呆滯。
她曾經聽過一個理論叫做恐怖穀效應,越是接近於人類的生物。越是隻要流露出一點和人類不同的跡象,就會令人類產生恐懼,大概就是現在這樣。
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對什麼東西產生過畏懼,但現在外麵的那個東西,看著實在是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怪物呆呆的朝著外麵看了一會,姿勢僵硬的走出了洞穴。
她從地麵上撿了怪物掉落的小刀,深海光線昏暗,距離地麵到底有多深也都是未知。怪物去哪裡也無法判斷。如果超出了她能夠屏息的範圍,她就要沉入海底了。
但是這大概是她唯一的機會。
她僅僅思索了片刻,就果斷的跟了上去。
深海的光線,水壓,還有從身邊經過的魚類,海藻,擠壓的水流,屏氣的窒息感,不能跟得太近,被怪物發現,祂可能直接打道回府,但如果跟得太遠,深海這麼黑,稍微一眨眼,前方的身影都會消失不見。
她跟了十來分鐘,海水越來越亮,越來越淺,魚類的長相也變得逐漸可愛,隱約能夠看到陽光,穿過水麵,折射進海波。像是揉碎的星星。
終於來到了海麵。
她隱約能夠看見光線後,就沒有再嘗試跟著怪物了,屏氣也快到極限了,她按照自己的節奏上升,從海麵冒出頭時,就看到怪物正站在海灘邊,呆呆的看著前方。
一動不動的,直勾勾的望著前方。
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但她才不管呢。
終於離開了困住她好幾天的那個該死的深海洞穴。她用力的呼吸,感覺胸口的悶氣被一口呼出。
她吸了幾口地麵的空氣後,就爬上了岸,徑直走到了怪物身後。在怪物還沒有反應過來前,從口袋中掏出在洞穴內撿到的小刀。
銀白的刀光在她的手中轉動。
她的動作很利索,幾秒以後,怪物就倒在了地上,仍舊想要往前方爬行,嘴裡依舊喃喃。
她收起刀,仔細聽了聽,不禁微微皺起了眉。
依舊是她在洞穴內聽到的那些無法判斷的,原以為毫無含義的含糊的音符。
雖然沒法理解,她卻隱約感受到了什麼,於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隻沉默注視著。
怪物執著的往前爬,指尖深深的陷入地麵,身體一點點消散,溶於地麵。
直到消失前的那一個,他依舊喃喃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