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蘭佑反應了幾秒,反應過來——他轉過頭,幾隻鵝擁在一起,眼睛緊緊的閉著,頭上緩慢冒出“zzz——”的符號。
這樣的動靜都沒讓它們醒過來。
遊戲內的限製,進入了夜晚後,飼養的動物都會進入睡眠,而鵝圈也變得不可進入。
沒辦法逃走了。但起碼他獲得了思考的時間。
蘭佑慢慢地踱回了鵝圈內。
現在大鵝不會再叨他了,他有一整晚的時間,去思考,該怎麼破局。
尤那禁了他的權限,修改了他的代碼,禁止他退出遊戲,最可怕的是,她修改了他的外形,就現在這副顫巍巍的初生小羊羔的模樣,他做什麼都不方便,更不用說在病毒的眼皮子底下脫離了。
“你明天,後天兩天都不用上課吧?”他記得紫發少女這樣的問過他。
這是兩天後,會放他脫離遊戲的意思嗎?
但是他不能賭病毒是否有這麼好心,如果她準備把他一輩子都禁錮在遊戲中呢?如果病毒能夠做到,那他一輩子無法離開這裡,如果病毒無法做到,那就會有人來找他。被找到之後,被人發現變成現在這樣,彆人豈不是要背後嘲笑他?堂堂星際高第一的天才,淪落到這個地步。
想想就夠可悲的。
他決不能放棄,絕對要想辦法脫離這個遊戲。
至於脫離遊戲後該怎麼做,他暫時不去想象。隻有專注眼前。他相信,隻要自己去努力,就一定能夠做到。
蘭佑在鵝圈內緩慢的走來走去,大腦飛速轉動。
總歸會有辦法的……
雖然現在他無法退出遊戲,沒有辦法修改代碼,身份被剝奪,沒有辦法接觸到遊戲係統,看起來毫無頭緒……但總歸會有辦法的。
他要用一整晚的時間來思考該怎麼做……慢慢地思考。
到時候,病毒就會因為給他思考的時間而後悔了——
第二天,尤那起得很早。
天氣極好,清晨就已經出了大太陽,萬裡無雲,之前種下的作物,今天全都能收獲了。尤那從床上爬起來,梳了梳頭發,換了衣服,就出了房間。
她預備去看看自己的戰利品。
想必蘭佑變成羊羔也不會消停,大概是想了一晚該怎麼脫離,但大概也是沒想出什麼方案,昨晚尤那一直在留意,沒有感受到代碼受到絲毫的乾擾。
她其實還蠻期待的,關於蘭佑能夠做出什麼努力。
畢竟星際高第一的成績是實打實的,尤那看過蘭佑的檔案和成績,當然也看過他做的那些研究,確實是有幾分實力。他究竟能夠想出什麼方案,她很想知道。
尤那對蘭佑的期待,直到她推開鵝圈的門為止。
蘭佑:“zzzz……”
黑色的小羊羔靠在牆角,頭抵著牆,四隻蹄子過於放鬆的攤著,肚皮朝天,雙眼緊閉。
他的腦袋上,還不停冒出沉睡中的符號。
尤那抓著發尾的手指緩緩鬆開,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又加一眼。
這是在做什麼?
試圖在睡夢中連接上現實的信號嗎?這就是星際高第一的天才想出來的應對方案?
氣氛沉靜了十幾秒,蘭佑依舊睡得香甜,沒有絲毫醒過來的跡象,尤那難以置信的確認了這確實不是什麼陷阱後,走進了鵝圈,來到小羊蘭佑的身邊。
她蹲下身,近距離觀察。
漆黑的毛皮看起來就很柔順,閉眼的睫毛長的誇張,呼吸淺淺,睡得和死了一樣。旁邊的盆盆奶倒是一點都沒有動過。
不是吧,在敵營都能睡得這麼死啊——
看不起誰呢?
尤那撿了一根樹枝,戳了戳蘭佑的鼻子。
小羊的眼珠動了動,哼哼唧唧了兩聲,翻身朝牆。
尤那的內心冒出了一萬句疑問,一時間無語。
她開始懷疑自己,把蘭佑當做勁敵,並且期待他能夠做出什麼反擊,這是否也是一件弱智行為。
顯然,如果把這家夥當成正經八百的敵人,自己會被拉到和他一個等級。蘭佑的腦袋確實聰明,但是……
睡夢中的蘭佑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自己的鼻子被戳了幾下,又感覺到視線。周遭的味道,似乎和自己家似乎不大一樣,他聳了聳鼻子,好幾秒後,猛的睜開了眼睛,用力轉過頭。
他看到了放大版的紫發少女的臉,綠色的眼瞳,近在咫尺。
“你醒了?”
她手上還拿著小木棍。
一醒過來就看到惡魔的臉是什麼樣的體驗?
現在他知道了。
蘭佑倒吸了一口冷氣,發出的聲音卻是——
“咩,咩咩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