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動物的本能,也能夠感受得到,殺氣什麼的吧。
小羊蘭佑也和大鵝縮在一起。
就在幾分鐘前,他和大鵝還是你死我活的關係,但此刻,再更加危險的威脅麵前,它們摒棄前嫌,躲在了一起。
到底為什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啊!
如果不是顧忌形象,蘭佑真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在進入遊戲之前,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大鵝,更不用說,在鵝圈裡被鵝欺負了。
之前兩次喂鵝就算了,那時候,他雖然身體受到了鵝的迫害,但心情好歹是愉快的,他能告訴自己,他是家的主人,鵝是他飼養的——
那現在呢?
他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被千秋提著後頸,扔進鵝圈前,他聰明的超過了百分之九十五的星際人的大腦都處於宕機狀態。
蘭佑怎麼都不明白,他明明是來下戰帖的,明明是來戰勝病毒的。
按照他睡前在腦海中不斷重複的計劃小劇場,見到病毒後,他應該是先倨傲的說出他早就梳理過好幾遍的台詞,確認在遊戲記錄中,他的造型也完美無缺,畢竟解決了病毒後,遊戲內的記錄也有可能被取出參考,所以他的造型——從衣服,到發絲,都必須完美。
在和病毒對完話後,他應該施展本領,獲得製造病毒的人的信息。
他的舞台,主場不在這個遊戲中。而應該在獲得製造者的消息後。
他和病毒製造者鬥智鬥勇,這段經曆將會被記錄下來,然後幾十年後,出現在星際高的課本中,作為人類最偉大的代碼編程者年輕時的趣事出現。
而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
鵝圈中,因為視線變低,而陡然變大了幾倍的幾隻大鵝出現在他的身邊。
媽媽,姨媽,為什麼會這樣啊!
蘭佑的蹄子扣住地麵的草皮,心中尖嘯不止。
他的長發,他修長的腿,他引以為傲的臉——他,他居然被變成了一隻羊。
病毒,病毒怎麼敢的啊!
太惡毒了!這哪是人類能夠想出來的,簡直就是惡魔,惡魔!
如果能把他變成擁有矯健身姿的成年羊也就算了,偏偏是這種和鵝差不多高,骨頭都沒長好,腿都發軟的小羊羔,人類體的時候,他都戰勝不了一隻鵝,更不用說現在了。
蘭佑被鵝包圍,不知所措。
千秋就是這個時候推開門,進入鵝圈的。
他臉上從始至終都掛著淡淡的微笑,一手開門,一手提刀。
小羊蘭佑發覺,這個他一直沒有在意的青年進入鵝圈後,原本趾高氣昂的幾隻大鵝,一下變得瑟縮起來,不再在他的身邊轉來轉去,而是迅速的往後縮。
蘭佑這才看見這個他一直沒有正眼打量的金發青年,直到他笑著掏出刀,小羊蘭佑也和大鵝一起加入了瑟瑟發抖的行列。
這家夥身上的黑氣好像都快要冒出來了——
千秋找了一把小椅子,就在在鵝圈的進門處坐了下來,迎著微弱的燈,在光下猛磨刀。
磨刀石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千秋嘴角的微笑不變。
但這種淡淡的微笑,在這種陰暗的燈光,以及磨刀的聲音中,變得格外可怕。
他這是要殺鵝,還是要殺羊?
小羊蘭佑和大鵝們交換目光,都在對方的豆豆眼中看到了相似的驚恐。
儘管看起來經驗豐富,什麼都不怕,但說實話,蘭佑除了學習研究,根本就沒有什麼與人相處的經曆,更不用說這種體驗了。
他沒有受過什麼傷,也從來沒有遇見過什麼意外,不習慣疼痛,也害怕看到傷口。習慣按照計劃行使,對計劃外的情況缺少處理能力。
因此,哪怕被變成小羊,他的第一反應也隻是畏縮,反應過來後,才後知後覺的覺得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