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私事(1 / 2)

攬明月 歸鴻落雪 6051 字 6個月前

梁燁給他的麵具需要三天換一次膠,王滇生性謹慎,通常無人時也會戴著,隻有換膠時才會摘了麵具透透氣。

他摸著脖頸間門那點細微的凸起,然後將整張麵具撕了下來,麵無表情地盯著鏡子裡的那張臉。

該如何做已經非常清楚,不過是用些良心來換。

如果回了大都,北梁僥幸贏了,梁燁更不會放他,若北梁輸了,梁燁也不會讓他獨活,隻要回大都,無論輸贏,對他而言都是死路一條。

留在南趙,靜待時機把梁燁從戰場上弄下來,然後帶著人遠走高飛。

或許這對梁燁而言有些殘忍,但梁燁想將他囚於深宮時也沒考慮過他的意願。

王滇冷漠地扯了扯嘴角,鏡子裡的人臉上也露出了個陰沉的笑,燭火搖曳下,鏡中人的笑意忽然一頓,目光落在了自己頸間門的擰纏而起的金線上,看著有些模糊的黑色沾在了線上。

鏡子裡看不清楚,王滇隻當是不小心沾了什麼臟東西,他同梁燁之前做的時候瘋狂又荒唐,大概率是血。

王滇有輕微的潔癖,雖然大部分時候這點潔癖可有可無,但是當人心情不好尤其是閒著的時候,這點潔癖就會被放大,他費了好大功夫才將打成死結的金線給解開,正納悶什麼時候他給這結綁得這般緊,就看清了金線上的臟東西——

是頭發。

縫裡衣的線很細,王滇是雙根擰起來串的這枚銅錢,但是現在這雙根金線裡纏進去了細細的一縷頭發。

王滇愣了半晌,才在滿是瘋狂的情|欲的混亂記憶裡找出了個片段。

大概是在山洞裡,又或者府裡的密室,背景實在模糊,酣暢淋漓過後總讓人饜足困頓,梁燁很黏糊地扒拉在他身上,從他頸間門咬起被汗水浸濕的那枚銅錢,含混不清地說自己也要一個。

王滇半睜著眼睛,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他咬著銅錢的唇上,他沒穿衣服,也沒那心思找衣服現給他拆,敷衍地讓梁燁隨便找根線串起來便是,然後又畜生般地去折騰人。

後來梁燁脖子上就戴上了另一枚銅錢,黑色的線不知道從他哪件衣服上拆下來的,顏色除了黑線還有些地方淺一些,隻是他也沒多注意,畢竟通常能完整看見這銅錢的時候,自己的注意力都在彆的地方。

梁燁什麼時候將他的解開,又是怎麼纏進去的頭發,他一概不知。

頭發對一個古代人而言總有極重的含義,比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又比如……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王滇垂眸看著掌心裡黑色金色纏繞地繩子,銅錢上還帶著點暖意。

之前他故意捏造出來了個發妻,哪怕後來告訴梁燁是假的,但梁燁看起來並不怎麼相信,總是吃些莫須有的醋,他看著有趣,也沒正經地解釋過,隻當是兩人間門的小情趣,畢竟在他看來,這對他對梁燁實在無關緊要。

他們之間門更多的是猜忌和占有,以及無法令人抗拒的征服和刺激,或許還夾雜著同屬一個人微妙的禁忌背德的快|感。

結發不結發,恩愛不恩愛,談起來就稍顯虛假,仿佛他跟梁燁有多麼深愛。

梁燁要是真愛他,就不會千方百計困住他,他要是真愛梁燁,就不會處心積慮地去算計對方。

王滇幾乎可以想象出來梁燁一邊皺著眉吃著他“早亡發妻”的醋,一邊霸道囂張地將自己的頭發編進金線裡,然後小心地給他係在脖子上,津津有味地等著他什麼時候發現。

毋庸置疑,王滇的頭發肯定也同時遭了殃,被無聲無息地剪掉編進了他戴著的那黑線中。

實在天真幼稚。

這實在不像梁燁能乾出來的事,但又好像梁燁乾出什麼事都不會讓人驚訝。

王滇攥著手裡的銅錢繩子,對上了鏡子裡的那張臉,然後冷酷地壓平了不受控製彎起來的嘴角。

不知道過了多久,纏了發絲的金線串著銅錢,被原封不動地係回了脖子上。

打成了原本的死結。

——

南趙,京城某處酒樓。

大年初六,熱鬨和喜慶依舊未褪,酒樓裡的客人們推杯換盞,爆竹聲時不時從外麵傳進來。

叢映秋靠在窗戶邊上看樓下的小孩兒玩耍,聞言笑盈盈地轉過頭來,“王公子,您是在耍我們玩麼?”

王滇不緊不慢地撇去杯子裡的浮茶,“叢樓主,生意就是生意,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是信任您和飛仙樓才找的您,不然同樣的價格,我完全可以去找彆家,東辰、南趙、北梁,可不止飛仙樓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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