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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堯的親生父母找來了?”
幾分鐘後,好不容易從媽咪口中探出事情全貌,白梔一時啞然。
在她得知封堯的領養身份之後,的確想過這一幕,可卻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這都多少年了,也不算快。”白母眼眶通紅,委委屈屈地跟女兒訴說:“我也不是怪他們,要是能早點來就好了,我也不會這麼難過。”
這麼長時間,白父白母對封堯付出的愛,不比親生女兒少。
何況他們將封堯當成親生兒子。
好端端的,自己養大的兒子成了彆人家的,這怎麼叫人能接受得了!
白梔心情也很微妙,隻是一時難說,安慰著懷中的母親:“這總歸是件好事,對了,他父母是什麼樣的人?”
白母用高級手工定製的手帕,擦拭著淚珠兒,倔道:“不知道,我才不關心!”
“砰砰砰。”保姆敲門。
“夫人,少爺和客人到了。”
這麼快!?
白母一下子從女兒溫軟清香的懷抱中蹦起來,玉手整理著一把烏黑發亮的卷發,嚴肅說道:“乖女,我的發型怎麼樣,妝沒有哭花吧?要不要換那一身墨綠色的旗袍,咱們穿母女裝啊?”
白梔:“……”
我看您還是歇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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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墅客廳,白父正在招待客人。
消息快得另有有些措手不及,不過幸虧此時,坐在這裡的人是白父。
“我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白父笑了一聲。
對麵,坐著一對中年夫婦,兩人均氣度不凡,聞言,封父眼神複雜望向他的兒子。
年輕男人安靜坐在一旁,手執茶壺,為他們添茶,一言不發。
封母眼淚再一次流下來,“這些年來,我每一天都會夢到他,隻要一想到我的兒子還在受苦,就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
白父微歎:“那並不是你們的錯。”
伴隨著幾人交談,一副名為過往的畫卷徐徐在眼前展開。
白梔跟白母站在旋轉樓梯的拐角處,做賊似的蹲下身來。
“當年,我們何嘗不想找。”
十幾年前的事情,此時想來,依舊畫麵清晰,隻要腦中思想的弦一動,馬上在眼前電影一般重現。
當年封家老爺子突然病逝,封父封母卷入繼承遺產的巨大風波內,好幾次命懸一線,即便時時刻刻想著孩子,也無法脫身尋找。
後來由於多重原因,兩人隻能出國躲避風頭。
縱然萬般不願,當時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些年,我們派了不少人,可孩子的消息卻像是石沉大海,沒有一點消息。”
封父封母相視一笑,這笑容中包含許多心酸,隻有自己知道。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們找到了!”
封母忍不住握住眼前這個容貌與封父四分相似的年輕男人的手,哽咽著問道:“我還沒問你一句,你願意原諒我們嗎?原諒我們來遲了這麼多年?”
“沒有過錯,何談原諒。”封堯被握住手,脊背微不可查地一僵,他反抽出手,在封母麵露憂傷之色的同時,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帶著些許的安撫意味。
透過樓梯和水晶燈之間的縫隙,白梔清楚看見,那位貴婦人通紅的雙眸中,有什麼一下子被點亮了。
輕微的啜泣聲響起來,在她身邊。
白梔一臉疑惑轉頭,就看見自己媽咪正在咬著手帕垂淚。
“真是太感人了,嗚嗚嗚。”
“……”
客廳內,封堯似有所覺,抬眸往樓梯看了一眼,一抹墨綠色的裙擺,絲綢般在白色大理石的樓梯上滑動著。
眸中噙著絲淡淡的笑意,自始至終禮貌而疏離的態度,卻令眼前兩人看不出他內心所想。
似乎幾人正在說的人不是他一樣。
這份從容令封父有些詫異,但是在於管家的交談中,他得知兒子並非是刻意,似乎是性情生來便如此冷淡。
封父眸光欣慰。
也是白家人教得好,看來這些年,他們的確沒虧待自己的兒子。
樓下幾人過了悲傷回憶的環節,氣氛漸漸熱絡起來。
封父跟白父聊了沒幾句,聊起了商業話題,叫正躲在樓梯上暗中觀察的白梔一頭霧水。
這就談好了,可是他們好像什麼都沒談呢。
“在這裡做什麼?”
一道熟悉的低沉男聲,響起來。
樓下拐角處,不知何時多出一個大活人,他抬眼,眼神淡淡掃過她有些皺亂的裙擺。
白母看見他就淚奔了,一句話還沒說,就哽咽起來。
“兒子,你真的要走啊?”
封堯睫毛很是一顫,抬眸認真看著眼前眼眶通紅的這對母女,保證一般:“我不走。”
“真的!?”白母破涕為笑,“我還以為你要跟你父母去國外呢。”
怪不得剛才哭得那麼傷心,原來擔心的是這個。
白梔都不知道,她自己眼睛也通紅得不像話,她以為沒哭就不會被看出來。
於是微抬著下巴,好像電視劇裡不可一世的惡毒女配,隻一雙漂亮而泛紅的大眼睛,瞪人也沒了力度,一眼看過來,全世界都知道她很傷心。
封堯上來攙白母下去,路過白梔的時候瞥她一眼,視線觸及到她泛紅的眼眸,心中不可抑製地重重一顫。
然而麵色卻分毫未顯。
“還不下去?”
白梔斜楞著眼看他,“管得著嘛你。”
封堯說:“你裙擺上有隻蟲子。”
兩人靜靜對視三秒鐘後,白梔哭叫著竄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