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有員工擔憂:“祁老師說不過他們的。”
“是啊,徐哥在就好了。”
“徐哥……”這員工小聲說,“其實也就那樣吧,也不是很會來事,祁老師感激他,一直讓他管工作室,但是……反正我覺得咱們缺個真正能幫著擋事兒的管理者,你看好些事情都得祁老師自己出麵。”
“噓,你小聲點,徐哥再怎樣,對祁老師是真心好的,已經可以了。”
談論一番,這抱怨的員工又開始擔憂,胳膊搭在什麼東西上朝會議室望。
過了會兒,感覺胳膊底下晃了晃,她一側頭,發現自己正倚著拖把杆。
穆程扶著拖把:“可以讓我繼續工作了嗎?”
“不好意思,穆哥。”對方連忙起身,琢磨著道,“我去給他們添個茶,順便探探情況。”
穆程隨她目光向裡看,沉默須臾,道:“我去。”
“啊?”這員工還沒反應過來,手中茶盤已被不容置喙地接過,而等她回過神,那人已然走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內,杯盞落在桌上的聲響還有餘音,叮咚之聲隨著進來人的腳步緩慢消散。
祈月明轉頭,看見他怔了一怔,心道端茶送水不是他的活,外麵的人偷懶了嗎?
而那剛摔杯的副總望見來人,手上忽然抖了抖,碰翻了杯盞,他麵色微變,連忙將杯子扶起來,用抽紙迅速擦拭桌上水漬。
祈月明本想叫人來收拾,見他自己利索地擦著,又多了幾層疑惑。
這人說話不怎麼好聽,怎麼看上去……素質還行?
那副總擦拭完,起身將紙巾丟進垃圾桶,再坐回來時,雙手放在腿上,突然畢恭畢敬起來,視線在穆程與祈月明麵上來回掃,看著穆程身上的工作服,神色又變了幾變,試探問道:“這位是……”
“工作室的員工。”祈月明回道。
“是做……什麼職位的?”對方盯著工作服大大兩個“保潔”字樣。
“保潔。”
副總險些又碰翻了杯子。
雲氏作為他們的甲方集團,他們的企業興衰幾乎依附雲氏,縱然他們企業資質也雄厚,但跟雲氏一比還是小巫見大巫,如果雲氏不跟他們合作了,他們將很難站住腳。
前幾天他剛見過雲氏穆總,穆總將他們公司一些困境解決,但也製定了更加嚴謹的合作方式,他對其印象很深,確定沒認錯人。
不單是長相,就這雍容沉穩的氣場,又有幾人會有?
但穆總此時在這裡端茶送水打掃衛生,是幾個意思?
坐到這個位置,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他又暗暗掃量一翻,大概有了譜:穆總看上這個跳舞的了吧,擱這兒隱藏身份追人呢。
既如此,他不能揭穿。
那麼穆總要追的人……是不是也不能得罪?
來人從容給空杯盞添上茶,添茶期間,那副總更是坐立不安。
“祁老師。”穆程將杯子端到祈月明麵前,“你們是在談晚會的事嗎,聽他們說,你與王老一起表演,藝術與藝術的碰撞,真讓人期待。”
“謝謝,可是……”祈月明微蹙眉。
“怎麼,遇到什麼難題了嗎?”
“沒有,沒有。”這邊還沒回話,那副總連忙道,他定睛看著穆程,再一次強調,“沒有。”
而後迅速坐正麵向祈月明:“祁老師,我剛想了想,我覺得您說得對,真正的藝術是不可以被侵蝕的,您對藝術的虔誠讓我很佩服,我決定了,不會加人進去,您放心。”
祈月明疑惑地看著他,旁邊電視台的人也疑惑看著他。
但兩人很明顯都鬆了口氣。
這副總轉轉眼珠,又笑嗬嗬道:“祁老師啊,你們這位……保潔先生,真是氣宇不凡啊,一定是有大才能的人,看上去就值得托付。”
“啊?”他誇讚的話語,祈月明認同,除了最後一句有點怪,不過……為什麼突然改變了態度,還誇起人來了?
但這件棘手的事兒就這麼輕易解決了,來人客客氣氣地收拾東西,恭敬地跟他們都握了手,點頭哈腰地走人。
及至他們離開,祈月明還一頭霧水。
其他人得知了結果,也好奇:“怎麼突然就那麼好說話了?”
“對啊,來的時候都不正眼看我們,走的時候,居然跟我們一個個打招呼了。”
思量好久的祈月明不大確定地道:“好像是……因為穆程。”
“穆哥是怎麼說的?”
他緩緩搖頭:“倒是沒說什麼,可是對方一直誇他。”
“哇,那是咱們穆哥氣魄逼人,讓人一眼折服啊。”眾人笑談著。
祈月明沒想明白原因,看向穆程,那帶笑眉眼讓他微愣須臾,也許,就如他們所說,這與生俱來的氣魄,真的能讓人折服。
“其實我與那人認識。”這理由太扯,就算大家信了,也還是扯,穆程解釋了一下,“他是家裡以前合作公司裡的下屬。”這話也沒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