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那些知道內情的工作人員鬆了口氣,他們不用再隱瞞了。
其他人不敢再光明正大看穆程,各自尋思方才有沒有表現出排擠來。
而那幾個退後的觀眾則麵色蒼白,苦著臉,直暗道完了完了。
祈月明瞪大眼睛:“你,你……”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台上的秦逸呆若木雞,好一會兒後,咬著牙道:“我沒說他不是雲氏總裁,但這個總裁之位是架空的,他沒有實權,雲氏沒人聽他的。”
話還沒落,那偌大舞台正中的大門“砰”地一聲打開。
無數的平台工作人員自幕後走出,從他身邊經過,在台上排列成整齊隊伍,站滿了整個舞台,麵向台下中間的導師席,那裡坐著祈月明,和穆程。
他們看著穆程,齊齊鞠躬,朗聲道:“歡迎穆總!”
聲若洪鐘響在演播廳,餘音回蕩半晌方散。
不明真相的觀眾選手們震驚不已。
不得已讓路下台的秦逸蹙緊了眉頭,這個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被架空職權的啊,他要是沒實權,這個平台至於這麼恭敬嗎?
他心裡打著鼓,還是不願相信。
而還沒細細思量,又忽聽那各方側門“砰砰”打開,從每一扇門湧進諸多西裝墨鏡的高大身影,他們步履整齊有力,片刻功夫,齊刷刷站在了穆程身後身側。
他們每個人胸牌標記,都來自雲氏。
原來方才在外麵看到的那麼多,那麼大陣仗保鏢不是哪個藝人的,是他的?
他要隻是個空架子,能勞得動雲氏擺這麼大架勢?
一時間台上站滿了向穆程鞠躬之人,台下站滿了畢恭畢敬的保鏢,那一人如烈日驕陽,是被環繞的中心。
之前一些表現出排擠他的人,早已經瑟瑟發抖,麵如死灰,大氣都不敢出。
秦逸再怎麼騙自己,也不得不信了,隻覺通體冰涼,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驚慌失措中但覺穆程看了他一眼,他身軀微微顫,想著今日會不會交代在這裡。
然而那眼神瞥了他一眼,就掠過,仿佛隻是看了一隻螞蟻。
穆程的視線落在祈月明麵上。
祈月明還陷在震撼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穆程的手指摩挲了幾下,頭一次話語微滯:“我……說來話長,但真沒有故意隱瞞你,最初你見我時,我的確是需要工作的。”
“我知道,剛才音響裡聽到了,你離開過雲家,不假。”祈月明道,可是……
“嗯,我回雲氏,沒有告訴你,你……彆生氣。”
“我沒生氣。”祈月明的聲音輕顫,相反,他其實應該感激他,他明明就已經不需要助理這份工作了,但還是一直還在幫他處理事宜,並且處理得那麼周到。
而且人家自己的家事,不想告訴他,沒什麼可說的。
可是……
祈月明不生氣,卻沒法不震驚,在場沒人不震驚的,然而,震驚之餘,他更有滿心的惆悵失落。
自己把一位叱吒風雲的總裁當成了助理,讓他圍著自己忙前忙後,給自己做飯添衣,這簡直……
還有,既然他亮明了身份,那以後就不會繼續在自己身邊了吧。
就算他還來,也用不起啊。
今日這台前台後,都對他恭恭敬敬,惟命是從,連自己也跟著沾光了,可是,今日之後,他們應該就分彆了吧。
往後也許還會碰麵,但不會再有以前朝夕相處的機會。
對麵那個房子,也會空了吧,滿室的鮮花,毛茸茸的毯子,陽台的小搖椅。
本來也沒什麼啊,同事一場而已,可是,為什麼會這樣不舍,心中若被壓了一大塊石頭,叫人幾乎喘不過氣。
那麼多人在看著他們,那麼多人注視著這位年輕的總裁,祈月明抿了抿嘴,他不能失態。
陳特助穿過人群,在穆程身邊輕聲說:“穆總,晚上有個重要會議。”
穆程頷首:“嗯。”會議本來與錄製不衝突,原本是錄製結束下班了再趕回去也來得及的,但今天的錄製時間拖延地太長了。
他仍看著祈月明,沉默了須臾,也不知曉說什麼,道:“你沒生氣就好。”
“真沒有。”祈月明又抿了一下嘴,展露出笑容,“你有事啊,要走了嗎?”
是得走了,穆程站起身:“節目你還想繼續錄製嗎?”
“我……”
“F平台已是雲氏旗下,此節目往後會更側重舞蹈藝術的科普宣傳,讓更多的人了解咱們的文化與藝術。”穆程正麵向眼前人,“祁老師,請問您願意作為古典舞走向大眾視野的發起人嗎?”
祈月明怔了一下,維持著一個表情,繼續笑:“您客氣了,希望我不負所望。”
“謝謝你,那我先離開?”
“您慢走。”
自帶強大氣場的背影往外而去,一眾保鏢員工齊齊跟上,陸續離開。
演播廳裡變得空曠起來,雖然人都走了,還是靜悄悄的,在場之人好半天仍然不敢大聲說話。
工作室裡的一些人還陷在震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