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裡十分安靜,一樓都熄了燈,員工們早已下班,二樓走廊是昏暗的,唯有一間練舞室亮著燈。
整個工作室隻有一人,祈月明還在練舞。
忽地,跳舞之人眼前被陡然亮起的燈閃了一下,動作不禁停住,因慣性向後退了兩步。
他輕微喘氣,疑惑看著那走廊突然亮起來,緊接著,大廳也亮了。
燈光下,一人手捧玫瑰走進來。
祈月明一怔:“秦逸!你怎麼進來的?”
秦逸走進門內,一步一步往他靠近:“樓下想進來有很多辦法啊,這本就是辦公樓,人來人往那麼多,跟著有門卡的人就混進來了,至於您這工作室麼……”
秦逸笑了笑,又往前走:“您這門沒鎖啊。”
祈月明微蹙眉,門沒鎖嗎,最後一個下班的是誰,忘記鎖門了?
他經常練舞到很晚,其他員工下班會習慣性地幫他把門鎖上,大門從裡和外都能開,不必擔心他出不來,曆來也沒忘過。
對方已離自己很近,祈月明的手機在沙發上扔著,沙發在門邊,想要拿得繞過這人。
剛動了一步,對方立即擋在了他的麵前,秦逸回頭看看,明白他的目的:“祁老師你該不會是想喊人吧,難道你覺得我有惡意啊。”他將玫瑰捧起,“你看不出來,我是來向你求愛的嗎?”
祈月明又動了一步,仍被擋住,隻好站定:“我不喜歡你,你請回吧。”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秦逸將花遞到他麵前,“我追你追得好辛苦啊,你一點回應都不肯給嗎,好歹不要那麼快回絕麼?”
“從第一次見麵我就表示過對你的態度,後來的每一次見麵我也都沒給過你希望,你辛苦與否,與我無關吧。”
“但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算什麼?”
祈月明想了一想,實在不明白他所謂“付出”是指什麼:“你若說你現在的處境是因我而致,那就是無理取鬨了。”
“不是因為你,但與你也脫不了關係。”秦逸捏緊手小聲說,眼中一抹狠戾閃過,花束在他手中搖搖晃晃,“我什麼都沒有了,但我不在乎,隻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
他又往前走:“祁老師,再考慮一下,好不好?”
祈月明隻好往後退,退至落地窗前,回頭望了一眼樓下,行人漸少,燈光依舊很亮。
而麵前人手捧鮮花,半跪了下來:“我真喜歡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你不喜歡我的地方,我都改。”
他單手將花束舉起,那目光虔誠又悲切。
而另一隻手在口袋裡,正撫著一把小型伸縮刀。
“我不會答應你。”祈月明再一次義正言辭地道,“你先起來。”
跪著的人瞳孔緊縮了一下:“真不答應,考慮好了?”
小刀刺不死人,可至少能讓人受傷,你不是馬上要有重要演出嗎,看你帶傷怎麼演?
我的前途沒了,你憑什麼還是那麼高高在上?
“不需要考慮,你我沒可能。”祈月明已沒多少耐心,“你不要一直跪著,回吧。”
秦逸冷笑了一下,猛地抬眼。
沉寂大樓,走廊中,有腳步聲傳來。
那步伐急促,長腿邁著大步,三五步靠近,一把拉過祈月明的手,再飛起一腳,將捧花的人踹走。
這動作太快,小刀沒來得及掏出,玫瑰花散落滿地。
秦逸驚魂未定,看清來者,眼神閃了閃。
這人如今惹不起了。
趁著刀還沒亮出來,他慌亂從地上爬起,二話不說就要往外跑。
穆程上前幾步抓起他,緊緊攥住他的手腕,秦逸的手正捂著刀,這個刀一亮出來,他來此的目的就說不清了,登門強行告白是一回事,帶著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手腕被捏得生疼,臉憋得通紅,而手上力道越來越重,讓他雙唇不住發抖,那攥緊小刀的手不受控製地伸出來,緊緊收攏的手掌顫顫巍巍,終究泄氣一鬆。
“叮咚”一聲,小刀掉落在地。
祈月明惶然驚了一下。
秦逸臉色大變,對上麵前人更加淩厲的神色,駭得站都站不起來。
穆程憤然將他往前一甩,立即有數名保鏢上前將人帶走,那軟癱的人麵色蒼白,隻堪被架著走。
一切太突然,等人被帶走了,祈月明才回過神,方才被握住的手腕還有些紅,來人似乎是非常急,顧不上那麼多,隻想讓他兩人儘快分開。
他也看到穆程淩厲的臉色,好像很生氣。
“你怎麼來了?”他問。
“正好過來這邊,看到他的車了,我不上來,還不知會有什麼後果。”
“還好,沒什麼事,你不用擔心。”
穆程見他手腕被自己捏紅了:“疼嗎?”
“不疼,我還要謝謝你幫我。”剛才他要是不來阻止,還不知會有怎麼樣的後果。
他來得這樣及時,神色這樣急切,祈月明不禁多想了一層,小聲問:“你在生氣嗎?”
怕我答應他,怕我受傷害?
“有一點。”穆程如實道,自己的任務對象差一點被刺傷,他當然生氣,如果是在彆的規則沒那麼多的世界,秦逸這個人,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