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陳特助說樓下被祈月明工作室的人包場了,現下一看,果真,全都是他們的人,滿滿當當,所有人都來了。
結合月明在不知自己身份時的反應,他當然猜得出這些人跟著來乾什麼。
那數道目光被這聲音震住了,倉惶抬眼往樓上看,一眼望見倚欄而笑之人,都張大了嘴巴,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穆……穆哥?”
“穆哥,怎麼是你!”
大廳裡沉寂片刻,又轟然炸鍋。
“是穆哥約見祁老師?”
“是穆哥在求婚?”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他們震撼了半晌,終於搞清楚了狀況。
“穆哥就是煜臨的老板!”
這話一出,大家又是一愣,隨即,一切就都明白了。
然而明白歸明白,受到的震撼與驚訝仍然無比巨大。
虧他們擔心憂慮,全都跑來撐場,虧他們在這樓下如熱鍋螞蟻,坐立不安!
合著,擔憂全都多餘,他們白跑一趟,人家就是小情侶來吃個飯而已。
不,也不是,他們還做了求婚的見證人呢。
他們依舊按耐不住心情,問東問西,樓上人隻含笑點頭。
等他們終於不再好奇,驚訝之心收起,於是開始熱切祝福,那遲到的歡呼與掌聲如雷鳴而至。
有人笑道:“穆哥你說今日全場包了是不是真的啊?”
“是啊。”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啊。”
“隨便吃,不過……”穆程一笑,“吃完趕緊走。”
見證過了,該留給他們私人空間了,熟人在場未免分心。
有人轉轉眼珠,想起什麼,大聲道:“穆哥你老實交代,頂樓那間最豪華的觀景套房是不是你訂的?”
旁邊祈月明麵上一紅,也看過來等待答案。
穆程麵不改色,依舊帶著溫潤笑意:“是啊。”
“吼……”下麵又是一陣起哄之聲。
穆程目光挪向身邊人,看那紅透的臉,有幾分羞澀,他輕咳了一聲,幽幽解釋道:“為了觀賞夜景,那兒視線好。”
祈月明抿抿嘴,臉上更紅,顯然是不信,可也沒說什麼,隻是轉過了臉,不好意思讓樓下眾人看見。
眾人又起了一會兒哄,很有眼力勁兒地吃完就散,不過也有人依依不舍:“不是,我樓上也訂了房間呢,不住浪費了啊……”
這人話還沒說完,被旁人拉著往外走。
他不由大喊:“穆哥你報不報銷啊?”
沒等到回應,那鋪滿鮮花的二樓已經沒人了。
頂樓套房,城市的最高點,玻璃窗前,俯瞰萬家燈火,若能伸出手,似乎可觸摸到那一彎斜月。
遠處海浪淹沒在城市的鳴笛中,然而遙望海上夜色,依稀好似能聽見浪花一下一下拍打細沙之聲。
祈月明靜立在窗前,閉眼
聆聽大千萬物的樂曲。
但……實際上,
他在走神,
什麼也沒聽見。
他的手捏著衣服,表麵維持著平靜,內心裡卻很緊張。
溫暖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他鬆開了衣服,由那手帶著他,攏到前方。
這人自背後環抱著他,與他在同一個視角往外看去:“很美。”
“嗯,我也覺得。”他輕聲道,身後的氣息撲在耳畔,有些癢,也有些……心猿意馬。
“我說你。”穆程低聲道,帶有磁性的嗓音充滿了蠱惑。
祈月明輕顫了一下,耳畔氣息讓他有點受不住,他動了動,側過身與來人麵對麵,雙手輕輕揪著對方的衣服,隻是不敢抬頭。
一隻手輕抬他的下巴,讓他不得不抬起頭來。
繼而,強勢的吻落在唇上。
力道漸漸大了起來,他被擁著轉了個身,靠在窗上,背倚點點燈火。
許久後,那人方鬆開,他的襯衫掉落了兩個扣子,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掉的。
穆程指畔輕撫他微紅的唇,抬眼望了眼窗外夜色,自桌上一按,窗簾闔上,將靜謐房間與城市夜空隔開。
隻有他們二人,燈光,月色,都不會來打擾。
穆程的目光再落回麵前人,攬住他旋轉幾步,至床畔,擁著他倒下去。
跌入柔軟床鋪上,坦誠相見,他看到身下人依舊是緊張與羞澀的,可他又溫順柔軟。
親密無間,他看到那人習慣性地抿緊嘴,而又受不住地溢出幾許聲響,看他眉頭緊蹙,乖巧地承受。
穆程輕撫他的眉頭,想讓他舒展開來,可是這個時候,對方越是溫順乖巧,又讓人越想更重的欺負。
床邊垂落的被褥帶著一圈流蘇,這夜,流蘇時淺時重的晃動著,如高山上被風一下一下吹動的花,潔白花瓣在清風環繞中輕輕舞動,它是一朵聖潔美好的花,不該吹落枝頭讓世人惋惜,但誰又能說,它也不可以被清風環繞,不可以隨風搖晃呢。
它不是給世人看的孤立擺設。
那朵花可以有風環繞,它可以隨風而動,這清風不會將它吹下去,反而讓它更顯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