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程攤手
一笑,
可是,
神明真的在你們麵前站著啊。
神明大人沒讓彆人看見自己,他聽著那些人的話,有一點擔憂:“穆,你還會去賭錢嗎?”
“不會。”穆程笑道,“我要種花。”
城堡已經收拾好了,裡麵的邪惡在慢慢退散,接下來,就是莊園。
大片荒廢的土地,他先從離城堡最近的一塊開拓,挑揀出雜物,乾涸的泥土翻一翻,澆上水。
泥土上的黑氣盤盤繞繞,退了又聚,邪惡在與人的信念作鬥爭,沒有那麼容易退散。
這些年人們不是沒有翻新過土地,可是驅散不了這邪惡,他們的信念比不上邪惡的蔓延,等到土地裡再也長不出什麼來時,人們的信念更加潰散,於是邪惡的力量增大,這是一個惡性循環的過程。
神明看著這些纏繞的黑氣:“穆,你一定要堅定。”
“我會的,吾神。”穆程澆灌一壺水,在他的腳下,邪惡黑氣退開,“因為我要為您種出一片花,絕不會放棄。”
“為我?”
“是的,我要在這裡種出大片的白玫瑰。”
“為什麼?”
“我已說過,我是您的信徒。”穆程抬眼笑了笑。
安荻特微一怔。
“所以,神明大人,如果您經常在我麵前出現,我的信念會更加堅定。”
安荻特想了想:“好。”他其實除了大聖堂,也並沒有彆的地方可以去,那不如就時常來這裡吧。
於是原本要走的他留了下來,看著穆程將這一片土地翻新,澆水,灑上花種,那本來一片殘敗跡象的土地漸漸驅散了邪惡,因為開拓者的信念,流露出勃勃生機來。
精心照料了幾天,這一塊土地上的邪惡終於完全退散,這樣的土地,是可以長出植物的,穆程灑下花種,施上靈肥。
一大早,安荻特剛剛出現在城堡,被驚呆了。
城堡前,一整片的白玫瑰,純潔美麗,在金色的陽光下散發著鮮活,好像這一整片天空都明朗起來。
穆程從城堡裡走出來,長靴將他的身形襯托得挺拔筆直,他在花田前,單手背後向安荻特行禮:“吾神,您喜歡嗎?”
安荻特點頭:“我很開心。”沒想到邪惡驅散得這麼快。
他站在一片玫瑰之中,輕輕撫了撫心口,大概是許久沒有見到這樣的玫瑰花田,讓他的心不由地動了一下。
中午,穆程到街上去,安荻特走在他身邊,其他人看不見他。
“穆,你要找買主把那些花賣了嗎?”他問,“那一片花……是可以賣很多錢。”
穆程笑了笑,沒有回話,抬眼看見了路邊的標誌,掀開一個破舊簾子,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陰暗的屋子裡散發著汗臭味,一群人在叫喊著下注,靠門的桌邊,有人瞧見他,不禁大笑:“瞧瞧,是誰來了,伯爵大人,我就說你堅持不了幾天的。”
穆程走在桌邊坐下,放下一塊金幣,手裡捏著牌骨,掂量旋轉
。
安荻特搖搖頭:“穆,
你又要開始賭了嗎,
我以為你已經變好了。”
他說話彆人聽不見,但大家都在桌邊看著,穆程回話是可以被聽見的,他不好說太多,隻壓低聲音說:“沒事的,請您等我一下。”
安荻特蹙眉站在他身邊,看他揚牌下注,周圍人笑成一片,有的恭維地喊著伯爵大人,有的譏諷著叫他多下一點。
然而,過了會兒,他們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所有的金幣都贏到了穆程的麵前,他麵前堆得高高的,在場的人都傻了眼。
有人暗暗使眼色,捏著關節慢慢靠近,贏這麼多錢,可彆想出去。
安荻特很不喜歡他賭牌,但還是提醒了他:“穆,你小心。”
穆程笑了笑,踢出一條凳子,那些蠢蠢欲動的人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就已經都被壓在了凳子下麵,穆程踩住凳子,他們就起不來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被壓住的人不可思議,明明這家夥前幾天還被按在地上揍的。
“以前是我好心,不跟你們一般見識。”穆程笑道,“但是這些錢是我贏的,你們想打它的主意,我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是您的是您的,伯爵大人。”被按倒的人很快改了口,“可是您把我這裡的錢都贏走了,我這賭場要開不下去了。”
“那就彆開了。”穆程將麵前小山一樣的金幣一推,“這裡,我買了。”
“您要買下來?”這人一驚,“那我們該怎麼辦?”
那一堆金幣本來就是從他們這裡贏來的,這位伯爵大人要買賭場,怎麼算,都好像沒花錢一樣呢?
可是,賭場就這樣眨眼間沒了。
“伯爵大人,您會收留我們繼續在這裡乾活嗎?”他們除了當打手,其他的想不到還能乾什麼。
“這裡不會再開賭場,我要關閉。”穆程道。
“您的意思是趕我們走?”這幾人有點激動,“不,我們不會走的。”
“我已經給你們提供過去處。”穆程幽幽道,“去我的莊園乾活,我會按勞支付報酬。”
“你的莊園是邪惡之源,我們不去。”他們喊道。
“可是,它昨天長出了這個鎮子上唯一一朵花。”
“那隻是你的幸運,你能保證還能種出第二朵嗎?”
穆程笑了笑:“我可以。”
“你吹什麼牛?”
“如果我有第二朵花,你們就去乾活。”
“好,你得先讓我們看看才行。”
穆程鬆開腿,放了這幾人,悠哉往外走去,身後幾個人揉著胳膊跟在他身後。
安荻特有些訝異:“你不是來賭錢的,你還把賭場關了。”關閉賭場,人們不再出入這種地方,也不會總是看見打手們當街按著人揍,這對激發他們積極向上的情緒也有益處。
安荻特抬頭看,這條街的邪惡有稍許浮動,能夠浮動,就也能夠退散。
“
是的,我的神明大人,我答應過您的,我會改邪歸正,不再沉淪賭錢。”穆程溫聲向他回話。
安荻特眼裡閃爍了一下:“我很開心。”
一行人走到莊園,隨著穆程往城堡去,一麵走一麵喊著:“伯爵大人,你不會是把我們騙過來有彆的意圖吧?”
“你想謀財害命嗎?”
“我還是不相信你能種出第二朵花,這座莊園根本就不會長出花來……”
他們的話語在看到那一大片花田的時候愕然止息了,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們看到了什麼,那不隻是一朵花,那是許多,足有上百朵,擁有這麼多花,已經是家財萬貫了。
“真的種出了花,還有這麼多!”他們震撼著,久久不能平靜。
很久後,他們終於相信了看到的事實,走到穆程的麵前,躬身行禮:“伯爵大人,我們願意為您效勞。”
“好,我會為你們提供吃和住,你們需要幫我打理這莊園裡的土地,至於報酬,我給你們列出了一個明細。”穆程將紙遞過去,“有什麼問題現在可以提。”
他們接過來看,又是驚了一驚:“這比我們在賭場的酬勞高,伯爵大人,您真的願意付我們這樣的報酬,還管我們的吃和住?”
“隻要你們做得好,是沒問題的。”
“您隻是要我們打理土地嗎,不乾彆的了,我們還可以給您當打手。”
“我不需要打手,隻打理土地。”穆程道,“那就是沒有問題了?”
他們互相看看,不當打手,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他們的賭場沒了,可是又因禍得福,這還能有什麼問題呢。
他們立即就要開始乾活:“伯爵大人,那些花要移栽出來賣掉的吧,我們現在就去搬。”
“不。”穆程道,“這些花,我要獻給神明大人。”
身邊的安荻特微微一怔,看著他。
“哦,您是要賣給教會啊,伯爵大人真會做生意,教會那一幫人有錢得很,那我們幫您搬到聖堂去。”他們又說。
“這些花不動。”穆程道,“不必賣到聖堂,我就在此,親自獻給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