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裁捏緊手,頭腦發昏一般,趁著夜色自己開車跑去了A市,到穆程買的那個房子附近轉了一圈。
穆程早就搬走了,粉絲都沒找到人,他更找不到,其實是知道這個結局的,可就是頭腦發昏。
這個時代,想找一個人並不難,他堂堂秦氏總裁,用點什麼手段都能找到人。
可是他不願用,就這樣……如飛蛾撲火般,半夜去長途跋涉,隻為去看一看他曾經的住處。
頭腦發昏。
他失落而歸,連夜開車回家,沒合眼開了一夜車,天亮直接去公司。
忙碌一整天,回家又是九點多,一進門,看侄子在大廳裡拿著手機罵街。
秦礫也畢業了,以管培生的身份進入了秦氏,他沒什麼野心,也沒有多大的才能,按部就班做著自己分內的事,不出錯也不出彩。
他已經是大人,秦至舟現在不會對他管束太嚴,看對方在沙發上捧著手機,他隻說了一句少玩遊戲,便往樓上去。
秦礫憤恨道:“我沒玩遊戲,我在罵人,該死的穆程,沒想到啊……”
電梯邊的人愕然回頭:“穆程?”
“對啊。”秦礫氣得臉通紅,“是我看錯他了,他原來是這樣的人,算我白喜歡他一場!”
“你見到他了?”秦至舟三兩步走回,“他怎麼了?”
“哼,小叔,你猜他為什麼退圈?”秦礫冷笑道。
秦至舟不猜:“怎麼了你說啊!”
“他退圈,是因為傍上了人,他跟了星月集團的總裁王其。”秦礫嘲諷道,“是啊,跟了這樣的人,還辛苦拍戲乾嘛呢,風餐露宿地拍一部戲,片酬還沒人家王總送他的一個腕表值錢,何必費精力呢,叔,你說是吧?”
秦至舟蹙眉:“胡言亂語,他不是這樣的人。”
“我同學在星月上班,都拍到了。”秦礫劃拉視頻,“他好幾回看到穆程出入星月集團,走的是專用通道,直接進了總裁辦公室,一進去就是大半天呢,他又沒簽約星月,去乾嘛啊,進總裁辦公室乾嘛啊,聊天啊,一個剛畢業的年輕英俊的影帝,一個中年大叔,有共同話題嗎?”
視頻懟到臉上,屏幕裡,朝思暮想三個月的人,正和星月集團的王總一起往辦公室走。
兩人並肩,可能王總甚至還稍微靠後一點,伸著手臂,似乎在虛虛攬著他的腰。
在穆程的手腕上,戴著一塊價值連城的表,以前沒有。
誠然,不是買不起,但穆程在娛樂圈裡隻拍戲,不參加任何節目,不接任何代言,除了配合宣傳電影,也沒有其
他營銷,
他的酬勞真不一定很多,
而他本人也比較低調。
不止手表值錢,屏幕裡他的領帶夾,袖扣,包括那一身西裝,都是價值不菲的。
秦礫又劃下一段視頻:“他們在裡麵呆了五個小時才出來。”
那辦公室的門緊閉,這期間無人進出,出來時,依舊是王總稍稍靠後的,還是伸著手臂虛攬著穆程。
秦至舟神思恍惚,好不容易回神,一把攥住秦礫的手腕,語氣淩厲:“警告你同學,立刻刪掉,不許外傳,不許備份,也不許再偷拍。”
秦礫怔怔抬眼,被小叔這神色嚇到了。
“怎麼,是要我叫律師去找他?”
“好。”秦礫瑟瑟道,“我馬上跟他說。”
“你也刪掉,不許對外多說一個字。”
“我……知道了。”秦礫連忙點手機。
看他操作完,又看著他聯係同學,那邊也刪掉了,並保證沒有外傳,不會再拍。
秦至舟癱坐在沙發上,依然喃喃地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秦礫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啊,小叔你了解他嗎,我跟他同學三年,我都不了解,你才見過他幾麵啊。”秦礫道,“這視頻還能作假嗎,他跟王總勾肩搭背不是真嗎,他進人辦公室呆了幾個小時不是真嗎,他台上獲獎時都沒穿成這樣,這突然就‘穿金戴銀’了,不是真嗎?”
秦至舟大腦空白。
秦礫也很生氣和痛心:“小叔你身邊有多少人想爬床,你應該最清楚,對有些人來說,傍上資方,那肯定比在娛樂圈摸爬滾打舒服的多啊,圈裡更新換代那麼快,誰能保證長紅呢,他當然得尋求個保障。”
“不,他要是想,早就接受了。”
這話讓秦礫疑惑了下,想了一會兒,記起之前也有一些資本想包穆程來著,但都被他拒絕了,他道:“早些時候,他還沒那麼紅,大概也不知道圈裡其實沒想象得好混吧,這些年他是紅了,但也沒少被潑臟水,可能也有些厭倦,這個時候,又有人青睞他,他就不想努力了唄。”
秦礫說到這裡,歎了口氣,語氣也有點悲哀:“也許他以前是真想自己闖出一番天地,但人是會變的,進入這個大染缸,能有多少人一直保持本心?我幸虧……喜歡的是少年時的他,不是如今的他。”
秦礫歎著氣,說著說著又惱火:“但我還是心痛啊,我畢竟喜歡過他一場啊,他宣布退圈這三個月,我還好心給他打過電話,想著就算不喜歡了,好歹是老同學,我關心一下,問問他什麼情況,哼,號碼都換了,打都打不通,問了幾個同學,也都聯係不上,這是怕金主生氣吧,不敢亂接電話呢。”
不敢亂接電話……
秦至舟緩緩抬眼,臉色蒼白如紙。
兩個人一起進辦公室的畫麵揮之不散,那被虛攬住的腰,緊閉的房門……
秦至舟腦中若如洪鐘猛地敲擊,一下一下,轟轟隆隆。
他身軀戰栗,眼中通紅,目中一黑,又突然如有刺眼白
光,恍惚了一會兒,才能看清。
他“騰”地一下起身,踉蹌往外衝去。
“小叔……”秦礫看他不太對勁,“你去哪兒?”
沒人回應,他小叔要乾什麼,也犯不著跟他彙報。
秦至舟又驅車去往了A市,星月集團的總部在A市。
路上走錯了一回,又車胎爆了,叫人換車胎耽擱挺久,這一趟比昨晚多用了一倍時間,到達時天都蒙蒙亮了。
他坐在車裡,抬眼看對麵的星月集團。
坐了三個小時,到太陽升起時,上班時間,陸續有人出入。
他看到了穆程,跟王其在一起,一晃而過,乘的是專門的電梯,不走員工通道。
他又打了一遍電話,還是不接。
他沒什麼反應,啟動車子,慢慢地往回開。
開到半路,忽而,眉目一凜,掉轉車頭,折回。
路上,他撥助理電話,安排了一些事情。
重新回到星月集團樓下,是下午一點多,他仍坐在車裡。
到四點的時候,看見穆程出來了,王其親自送出來的,一輛豪車在外等著他。
秦至舟轉過頭,麵無表情開車離開。
穆程上車離開星月集團。
剛行駛沒多遠,忽然有幾輛車子攔住了他,下來數名黑色西裝的人:“穆先生,我們秦總請您一敘。”
司機正要探頭說話,被穆程擋住,他開門下車來:“秦總,秦至舟?”
“是,穆先生,請吧。”
穆程沉思片刻:“好。”回頭向司機擺擺手,然後上了他們的車。
被帶到的地方,是本市一家豪華酒店,沒有其他人出入,前台說酒店被秦總包了。
“穆先生,秦總在頂樓等你。”身邊人引他上電梯。
穆程頷首,獨自上電梯,直達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