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路人來來往往,幾個身穿校服的高中生有說有笑地來到公交車站旁站定,看到倉鼠站在路邊好奇地探了探頭。
倉鼠下意識撇過頭,雙手插兜緩緩走開。
路邊的梧桐樹灑下幾道斑駁的樹影,大都市的行人卻無暇欣賞,隻匆匆穿行於道路間。
突然,倉鼠腳步一頓,下意識打量片刻四周環境。
如果艾喻和他一樣,都是左和手下的臥底,那麼她阻攔自己逃跑的用意是什麼?更何況,她阻攔了自己後又將自己保釋出來。
他眉頭緊鎖,聯想到剛剛艾喻的話,猛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當天鬥毆的幾十人中僅有三人逃出,麵對警方的層層包圍,能逃出去自然會引起駱榮的懷疑,那麼如果艾喻在阻攔自己前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一定在為他隱藏身份。
可這就涉及到另一個問題。
如果說駱榮真會將視線聚焦到逃出去的幾人身上,那麼這場鬥毆與其說是內部爭鬥的自然產物,倒不如說……
這更像駱榮自己設的一個局。
也就是說,駱榮還在懷疑會中藏有臥底,甚至想趁此機會除掉左右兩派。
那麼幾天後漁人碼頭的交易如果是假,駱榮就一定是在尋找會中最後的臥底。
倉鼠能在這兩年駱榮的眼底逃過一次次勘察,並隱匿身份至今,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本就謹慎,加之艾喻的提醒,很快意識到自己現在被提前保釋極有可能引火上身。
半晌,在確認身後無人跟隨後,他終於邁開腿,快步朝地鐵站的方向走去。
他得儘快和左和取得聯係。
*
湯臣一品內,江叢燦懶懶地躺在沙發上,手裡捧著本厚厚的書。
遠處看像是在看書,仔細看眼神卻有些飄忽不定,似乎在等待些什麼。
兩秒後,大門出現落鎖聲。
原本飄忽不定的眼神終於落到實處,看向來到玄關處的艾喻。
艾喻脫鞋進屋,狀似隨意瞥了眼江叢燦的方向,又很快挪開,走進廚房倒了杯水,又轉身從冰箱內拿出一顆檸檬放到案板上。
她動作不快,切檸檬也斷斷續續的,顯然對廚房內的工作不太熟悉。
半分鐘後,她將切好的兩片檸檬放進玻璃杯中,這才緩步來到客廳。
艾喻轉過身的同時,江叢燦收回剛剛一直投射在艾喻身上的眼神,若無其事地重新埋首於書中。
江叢燦手長腳長,橫臥在沙發上占滿了一個三人座沙發。
艾喻看了眼電視機的位置,又看了看沙發上的江叢燦,皺了皺眉,“腿放下來。”
頤指氣使的語氣讓江叢燦都有兩秒的怔愣,等回過神來,竟已乖乖放下腿,在沙發一側坐直了身子。
艾喻滿意地勾了勾唇,坐下便打開了電視,調到最近在追的一個電視劇頻道便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竟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未曾留給身邊的男人。
江叢燦斜眼看向電視中正處於曖昧中的一男一女,“啪”一聲合上了書,“我們談談。”
艾喻終於正眼看向江叢燦,“怎麼了?”
高傲的語氣仿佛兩人此時的身份出現了置換一般。
江叢燦眉心跳了跳,頓了兩秒才開口,“今天又開我車出去了?”
“哦,”艾喻從兜裡掏出車鑰匙扔給江叢燦,“今天應該沒違章,我開的時候注意過攝像頭的位置了。”
江叢燦接過鑰匙,試探般開口,“你有駕照?”
“當然,”艾喻嗤笑,“我是守法公民。”
“那就好,”江叢燦點頭,“明天跟我一起去趟車管所,消下分。”
艾喻恍然,再看向江叢燦的眼神帶了些揶揄,“還神呢,連違章都解決不了?”
理直氣壯的語氣,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是造成違章的罪魁禍首。
也不知道是不是活久了的緣故,造就了艾喻這樣的銅牆鐵壁。
江叢燦看著眼前麵容姣好的女人,有一瞬間的怔愣。
繞是他在世間遊蕩萬年有餘,也是第一次碰到艾喻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他還真有些好奇,艾喻這樣的人為何會被神使選上。
鬼使神差,便問出了口,“你這詛咒……是怎麼來的?”
艾喻有些想笑。
從知道江叢燦是神開始,她就猜到自己的詛咒大概和他脫不開關係。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在她麵前裝什麼蒜?
艾喻戲謔的表情在看到江叢燦不似作偽的表情時卻愣了愣。
她微微蹙眉,“你真不知道?”
“我之前就說過了,世上身受詛咒之人良多,有的和你一樣不老不死,也有一些獲得神力的,比如力量、遁形之術,也就是你們口中的超能力者。”江叢燦將手中那本厚厚的書放到茶幾上,末了,又用手指敲了敲書麵。
書麵起了些變化,漸漸投射出幾道光影,最後在空種彙聚成幾張人臉。
“這個是在你之前的上一個受審判者,”江叢燦指了指最左邊的男人,“他會些易容之術,可以偽裝成任何人的模樣。此人受詛咒前是消防員,救人無數,最後卻在自己家出現火災時拋棄了自己的妻兒,率先將隔壁鄰居救了出去。火勢太大,他妻子被燒毀容,心生怨恨發了瘋,一刀捅死了他,還殘忍地剝下他的臉,縫在了自己臉上。神使選中了他,並給了他易容之術,使他擁有了再一次生命。”
接著,江叢燦手指輕輕一滑,指向中間的女人,“此人生前是護士,一樣救人無數,卻被偽裝成病人的匪徒一槍擊斃。神使複活了她,並賜予她日行千裡的遁術。”
“他生前是警察……”
如數家珍般列舉了幾個,江叢燦揮手打散空中的畫麵,看向有些怔愣的艾喻。
“你呢?是因為什麼?”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