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真的和你昨天說得一模一樣!幸虧聽了你的話,不然我今兒可能命都得搭在這兒。你是不知道,剛剛賣家都來了,我還以為是駱榮將計就計,沒想到隻是虛晃一招。”
像是徹底將艾喻歸入自己人一類,倉鼠徹底打開了話匣子,一句接一句地說著,擾得艾喻不勝其煩。
“行了,”艾喻給倉鼠鬆了綁,上下打量他中彈的地方,“掏出來看看。”
倉鼠聽話地拉下拉鏈。
深褐色外套被打開,一身黑色防彈衣顯現而出。
儘管沒什麼致命傷,倉鼠卻受了不少皮外傷,動作顯得有些遲鈍。
他勉強將手伸進防彈衣內,緩緩掏出一塊黑色鐵片來。
“操……”一係列動作下來,倉鼠已經滿頭是汗,“這玩意又輕,穿久了沒感覺,剛剛我差點忘了你昨天交代的話,幸虧最後聽到一個賊他媽像你的女人聲音,我才……”
說著,倉鼠一頓,表情有些愣愣地看向艾喻,“等會兒,你為什麼在這裡?”
艾喻沒有說話,看著已經嵌在鐵片上的子彈,有些可惜地撇了撇嘴。
這還是當年阿博特申請專利前送給她留作紀念的禮物,世界上的第一塊高密度碳纖維。
算了,艾喻歎了口氣。
反正等她死了,這些身外之外帶也帶不走。
用它來挽救一條命,也算是“物儘其用”。
見艾喻遲遲沒有說話,倉鼠環視一圈,總算看清了周圍躺倒一片的眾人。
他倒抽一口冷氣,再看向艾喻,舌頭都有些打結,“你、這、這、都是你乾倒的?”
艾喻回過神,搖了搖頭。
“那是誰?”倉鼠問。
艾喻比了個“噓”的手勢,朝他眨了眨眼,“神的手筆。”
倉鼠翻了個白眼,隻當作是艾喻的乾的。
說驚訝也驚訝,說不驚訝也不驚訝。
畢竟作為一個女臥底,總要有點拿得出手的東西。
現在看到這滿目倒地不起的人,倉鼠終於明白什麼叫做人不可貌相。
正欲再問,倉庫外傳來些腳步聲。
艾喻起身拍了拍手,抖落手裡的灰,“總算來了。”
左和帶著一行人跑進倉庫,看到安然無恙的倉鼠和艾喻瞬時鬆了口氣,這才打量起周圍環境。
艾喻上前兩步,來到左和麵前站定,“這些人手裡都持有槍械,指紋和物證都足以定罪了,後麵交給你了。”
說罷,艾喻略過左和便朝倉庫外走去。
左和忙追上她,“等等……”
艾喻腳步不停,轉頭冷冷瞥他一眼,“彆問,做好自己該做的。”
隻一眼,左和一肚子話就這麼被摁在喉間。
不是他不想問,而是不敢。
畢竟像艾喻這樣的臥底他從未接觸過,左和擔心自己越級,也怕他的多嘴給艾喻帶來麻煩,這麼多人在,也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艾喻步履匆匆,高跟鞋的腳步聲在倉庫中回蕩一瞬,不一會兒便消失在眾人視野裡。
“有點帶勁兒吧,頭兒。”
不知何時倉鼠已經來到左和身後,甚至一隻手吊兒郎當地就要掛上左和肩膀。
左和快速後撤一步,讓倉鼠撲了個空,“怎麼回事?”
倉鼠也不在意,一張鼻青臉腫的臉此時顯得有些滑稽,“我也不知道,她昨天讓我製造假死,讓我在駱榮開槍的時候儘量用胸口去頂。我照做了,然後就暈了過去,等我醒來就這樣了。”
左和皺眉,“她怎麼知道駱榮會對你開槍?”
就算猜到倉鼠有可能會被槍殺,也不可能準確猜中開槍的人是誰,又會以怎樣的角度開槍,這並說不通。
“鬼知道,”倉鼠聳了聳肩,“可能是她提前收到了消息吧。”
相較而言,倉鼠顯得單細胞一些,“你還彆說,她算得可真準,手腳功夫也厲害,你說上頭去哪兒找的這麼個神仙?”
左和“嘖”了一聲,“行了,彆說了。”
此時的左和對艾喻的臥底身份已深信不疑,明顯不想讓倉鼠在其他隊員麵前透露太多。
倉鼠會意閉上了嘴。
不遠處,癱倒在地的駱榮幾人突然抖了抖身子,紛紛睜開了眼。
左和眼尖,立即對其他人下令,“拿下!”
好在雖然恢複了意識,但所有人表情都有些迷茫,根本不是一群特警的對手。
直到被一一拷上手銬,都沒能記起來剛剛發生了什麼。
碼頭十裡之外一處居民樓之上,西裝革履的男人遠遠望著碼頭倉庫的方向,臉上露出抹冷笑。
一陣涼風襲來,男人輕輕抬手。
夜色下,一道白光從男人食指聚起。
隨著男人指尖劃過的方向,白光飛竄而去——
竟正好是倉庫的位置。
左和倉鼠等人押著一行人往警車走著,白光從兩人麵前呼嘯而過,兩人卻好像看不見一般,目不斜視地和這道光擦肩而過。
穿過眾人,白光準確落到隊伍最尾的駱榮眼睛裡。
駱榮腳步一頓,又很快跟了上去,快得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就像沒有人能看到那道白光一樣。
也沒有人發現駱榮原本混沌的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