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江叢燦毫無預兆的出現太過突然,艾喻和錢樂怡同時愣在原地。
隻是相比剛剛無意吹了一波彩虹屁的錢樂怡,艾喻先一秒反應過來,挑眉看向眼前略顯得意的男人,“你怎麼來了?”
“我剛剛聞到了刑天的味道,”江叢燦打量周圍一瞬,“就過來了。”
艾喻皺眉,很快抓住重點,“刑天在這裡?”
“剛剛在,現在不確定,”江叢燦快速將場內來賓掃視一遍,“應該是看我來了,隱下了氣息。”
一旁的錢樂怡聽得雲裡霧裡。
什麼刑天,聞到什麼味道,在哪聞到的?
這人是狗鼻子嗎???
艾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向愣在一旁滿臉問號的錢樂怡,“有休息室嗎?”
錢樂怡回過神來,儘管聽不懂艾喻和江叢燦的對話內容,但也明白兩人可能有些話要說,立即頷首向安全出口走去,“跟我來。”
三人走出宴會廳的一瞬間,一道鋒利的眼神射向江叢燦的背影,稍縱即逝。
像是感應到什麼,江叢燦腳步一頓,下意識轉頭。
宴會廳內氛圍如常,似乎剛剛稍縱即逝的壓迫感隻是錯覺。
嗬。
江叢燦冷笑,多年未見,這隻怪物似乎也成長了。
*
“所以你的意思是,刑天現在還在會場之內。”
休息室內,艾喻翹著腿,舒適地躺在按摩椅上,在聽完江叢燦的解釋後得出最終結論。
錢樂怡將兩人帶到休息室後便回到了會場,兩人獨處,艾喻的狀態明顯比在廳內輕鬆不少,就算在聽到刑天可能帶來的威脅後,也沒有表露出多大的危機感。
江叢燦在一旁的沙發上坐著,把玩著自己的手指,“應該是。”
“可我記得你說過,刑天是不能直接對我出手的。”艾喻閉著眼,在按摩椅上舒適得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江叢燦沒有說話,隻靜靜盯著艾喻,似乎不太明白她想表達什麼。
“也就是說……”艾喻緩緩睜開眼,雙眸中略帶了抹笑意,“下一個地支可能也在現場。”
會這麼說自然不是毫無依據。
刑天的職責隻是為了阻止江叢燦脫離司中一職,既然規定刑天不能對受審者直接出手,那就一定不會是來找她的。
而現在除了她,還有什麼人或事能讓刑天現身呢?
艾喻眼睛放光,看上去有些興奮。
一定是新的地支出現了!
儘管剛剛結束完一個地支任務有點累,但對艾喻而言,越早完成她就能越早去死。
她從不懼怕刑天,甚至從未將刑天“列入”敵人一類。
畢竟她本就是不老不死之身,加上江叢燦一定程度上的掩護,艾喻根本就沒把刑天放在心上。
江叢燦愣在原地。
是啊,刑天並不能直接對受審者出手。
他在慌什麼?
從聞到刑天味道的那一瞬,一直到現在,他腦中的思考量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樣,辨認出刑天的所在地和艾喻一致後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這很不像他。
“目前四個地支是猴、豬、牛和鼠,”按摩椅上的艾喻看不到江叢燦的表情,自顧自地掰著指頭數,“錢樂怡應該也是,她屬兔……嘖,怎麼一點規律都沒有,也沒個先後順序……”
江叢燦忍不住偏頭看向艾喻。
好像最近一遇到有關她的事,他就會變得反常起來。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邏輯去解釋自己的反常。
許是江叢燦沉默的時間太久,艾喻終於轉過頭,看向江叢燦,“你在發呆?”
江叢燦回過神,掩飾性地摸了摸下巴,“下一個地支的確有可能在場,但既然刑天出現了,你就不要輕舉妄動。”
“就像我之前跟你說的,”他頓了頓,又道,“就算你不去找,十二地支也會自動向你靠攏,所以你不用著急。”
“你當然不急,”艾喻撇嘴,頗有些不以為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江叢燦歎息一聲,“你就這麼急著去死?”
艾喻沉默半晌,緩緩站起身,踱步來到江叢燦麵前站定,“是的,自從知道我可以死之後,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快點死去。”
江叢燦眼神有些閃爍。
他一直知道艾喻想死,他也一樣,想結束這漫長又望不到邊的一生。
但此刻艾喻口中的“死去”二字卻尤為刺耳。
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絲她記掛的人或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