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沙啞得不像話,似乎生病了。
簡初微微蹙了下眉。
這時,王錚痛苦的呻/吟了一聲,簡初回過神來,收回視線,轉頭看見王錚一臉難忍的痛苦,嘴唇煞白。
前方不遠處的車道上,營銷主管已經將車開了過來。
簡初掃了一眼,安慰他說:“我們馬上就去醫院了,堅持住。”
說著,扶著他往那台車走去。
梁景行難過地皺了皺眉,上前一把抓住簡初的手臂,將她扯到身邊來,“那點傷死不了,讓他們送他去。”
他力氣大,王錚都被連帶著差點扯摔倒,幸虧姚嘉扶著他另一邊,及時將他穩住。
“你少管我的事。”簡初用力鬆開梁景行的手,轉身又要去扶王錚。
可她剛轉過身,就聽到有人驚呼:“梁總!”
她下意識回過頭,見梁景行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她被嚇一跳,趕緊回過身,將他上半身從地上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臉,“喂!梁景行!”
梁景行濃黑的眼睫輕微抖動了下,眼睛半闔半閉,像是連睜眼都困難,氣息微弱。
適才聽他嗓音就不對勁,簡初抬起頭,叫來經理幫忙,“快!送他去醫院!”
經理剛給司機打過電話,趕緊又招手喚來兩名黑衣保鏢,手忙腳亂地把梁景行架起來,扶到車上去。
王錚由姚嘉和趙明亮扶著上了前麵的車,車子已經啟動,簡初看了眼,隻好彎腰坐進後麵這台,隨梁景行一同前往醫院。
她剛坐定,前麵的司機啟動車子,梁景行身子一歪,倒頭靠在她的肩上。
簡初轉過頭,臉快要貼到他的臉上,隻覺得他呼吸滾燙,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燙手。
她蹙了蹙眉,轉頭問前麵副駕駛的阿馳,“你天天跟在他身邊,他不舒服你都沒有發現嗎?”
阿馳回過頭,解釋說:“他前兩天去找你,淋了一晚上的雨,第二天早上聽他咳嗽,讓他去醫院看看,他說要去給你送早餐,後來一拖再拖,就拖成現在這樣了。”
二十分鐘後,兩台車先後來到醫院。
簡初將梁景行交給醫生後,想去王錚那看看,人剛轉過身,手就被梁景行拉住,她回過頭,梁景行手肘撐在醫生辦公桌上,支著半邊臉,垂著頭,喃喃地說:“彆走。”
醫生很快作出診斷,給他開好了藥,遞給簡初一張單子,讓她去把藥領了,給梁景行打上。
等在旁邊的阿馳走過來,從簡初手裡搶過單子,說:“我來。”
簡初抿抿唇,隻好又負責把梁景行攙扶到輸液區。
輸液區三分之二都坐滿了人,簡初找了張空位,讓梁景行坐下,他的手臂搭在她肩膀,坐下時,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順勢將她往懷裡一帶,她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因為是聯排的座位,兩個人的重量一下子全部壓在同一張椅子上,整排椅子都跟著晃動了一下,坐在其他位置上的病人紛紛轉頭看過來。
簡初感覺到左右的視線,尷尬地想要起來,但是男人的手臂仍舊沉重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壓著她讓她直不起腰。
梁景行的腦袋還砸過來,抵在她頸窩,簡初本想把他腦袋推開,但一碰到他滾燙的額頭,又收回了自己的手。
沒法跟個病人計較,算了。
梁景行腦袋動了動,她垂眸看他一眼,見他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拿她肩膀當枕頭睡了。
她坐在他腿上,肩膀的高度對他來說倒是剛剛好。
這時,簡初握在手裡的手機響了。
她垂眸看了眼,是趙明亮給她打來的電話。
她立即接起了放耳邊,“王錚他怎麼樣了?”
趙明亮歎了口氣,“手腕斷了,正在上夾板。”
聞言,簡初憂心地蹙了蹙眉頭,“你先看著點,我一會兒……”
“咳咳咳……”梁景行突然在耳邊咳嗽起來,簡初到嘴的話卡住,偏頭看他一眼。
梁景行手握成拳抵在嘴邊,咳個不停,咳得臉都漲紅了,像是隨時要背過氣去。
簡初隻好拿下耳邊的手機,幫他拍了拍後背給他順氣。
阿馳很快取了藥,領著護士過來給梁景行紮針。
護士見簡初坐在梁景行腿上,梁景行又枕在她肩頭,一時之間都分不清到底誰才是病人。
簡初再度尷尬,猛地推了梁景行一把,從他腿上站起身來。梁景行沒有防備,一下被她推開了,身子往後仰去,後背砸在椅背上,驀地睜開眼。
他燒得滿眼的紅血絲,此刻看她的眼神尤為可憐。
簡初見慣了他的強勢,見不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怕自己心軟,錯開他的眼神,轉頭跟護士說:“給他打。”
護士彎下腰,先是用棉簽給他手背插針的地方消毒,簡初看也沒自己什麼事兒了,還是想去看看王錚。
她轉過身,沒走幾步,就聽見護士突然“誒誒誒”的叫喚起來。
不等簡初回過頭,梁景行已經撲過來,從後麵抱住了她,“你不管我了?嗯?”
大概就沒見過這麼鬨騰的病人,四周圍的病人和家屬又都紛紛轉頭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