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接通的同時,他將手機放在水吧上,伸手取了隻杯子,給自己倒酒喝。
杯子裡放了兩塊冰,他剛倒好一杯酒,電話通了,李斯越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
梁景行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酒杯,晃了晃裡麵的冰塊,讓洋酒跟冰塊充分接觸,冷得更快些,“敲詐勒索一般判幾年?”
“要看涉及的數額大小。”
“兩千萬。”
“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梁景行仰頭喝了口酒,冰涼的酒液入了喉,“我知道了。”
“誰啊?”那頭的李斯越覺得奇怪,“誰敢敲詐勒索你啊?”
隨後,梁景行又跟他商談了些細節,然後讓簡初把簡斌的聯係方式發給他,他親自聯絡簡斌,跟他約了見麵的時間和地點。
當天下午三點。
酒店一樓的茶餐廳裡,梁景行和簡斌麵對麵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想要多少?”梁景行垂眸倒著茶,開門見山地問。
簡斌看他這樣直接,也不跟他繞彎子,“兩千萬。”
“沒問題。”梁景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後,抬手示意了一下。
站在身後守著的阿馳立即給他遞上筆和支票簿。
梁景行骨節分明的手指按著支票,握著筆垂眸填寫金額,簡斌盯著他寫,期待得直搓手,“還是你這種豪門出來的大氣,不像她啊,讓她給點錢給我這個當老子的花花,這個那個的借口一大堆,小氣。”
梁景行沉默不語,將支票寫好,手指夾著遞給他,簡斌興奮不已,伸手就要拿,然而下一秒,梁景行卻忽然夾著支票往旁邊躲了下。
簡斌抓了個空,臉上的笑容微僵,轉頭換了張凶相看著他。
“我們生意人,最講究誠信。”梁景行同樣在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而我聽簡初說,她先前給過你兩百萬,錢到手後你又反悔了。”
他頓了下,冷笑道:“我怎麼知道你這次拿了錢後,會不會又故技重施呢?”
“哎呀你放心。”簡斌趕緊伸手將他手裡的支票奪過來,就怕到嘴的鴨子飛了,“我這次保證不會了!”
兩千萬,夠他用一輩子了。
“空口無憑。”梁景行冷眼看著他,又從阿馳那拿了份協議,伸手遞放到他麵前,“白紙黑字寫下來的才作數。”
這是李大律師親手擬定的協議,上麵清楚寫明,隻要他給了這兩千萬,簡斌不會再威脅、恐嚇他的未婚妻,還他們安寧的生活。
兩千萬到手了,簡斌正在興頭上,也沒察覺出什麼不妥,爽快地拿起筆簽了。
梁景行不露聲色,端起手邊的茶杯再度喝了口茶。
簡斌簽好就起身跑了,迫不及待地拿著支票去銀行兌現。
梁景行勾了勾唇,放下茶杯,拾起桌上那份簽好的協議,垂眸確認了眼協議上的簽字。
緊接著,他也起身離開了座位,從口袋掏出手機來,邊往外走邊給李斯越發了條消息:
【該你了。】
行至酒店門口,梁景行收到李斯越的回複,抬起頭,看到司機將他的車子開了過來。
阿馳幫忙拉開後座車門,梁景行彎腰上車,坐定後,又扶了下車門,抬眸對門外的阿馳交代道:“簡初小姐那邊增派兩個人過去。”
他得保證萬無一失,阿馳點頭說:“好的梁總。”
**
當天晚上十一點,簡初上床準備睡覺時,收到不止一位同事發來的新聞截圖。
新聞內容大致是說,晚上七點多的時候,某位五十多歲的簡姓男子,因被告敲詐勒索而被警察逮捕,然而在逮捕過程中襲擊警察,最後被製服。
同事們都在跟她確認,新聞裡這個是不是那天去辦公室找她的那位,以及關心她現在有沒有事。
簡初低頭逐一回複,這時,梁景行洗好澡從浴室出來。
她聽到動靜,從手機上抬起頭,望著梁景行,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那個……”
梁景行拿毛巾擦著頭發,踱步走向她,“什麼?”
簡初抿抿唇,將手機遞給他,讓他自己看。
在進浴室之前,梁景行就收到了簡斌入網的消息,比新聞更早,他接過手機看了眼,還給她說:“是我乾的。”
他順勢在床邊坐下,抬手揉了揉她的臉,“以後他都威脅不到你了。”
簡斌現在已經五十多歲了,再坐個十年左右的牢,出來已經是行動都不太方便的老人家,給他們造成不了威脅。
她以後可以過安穩的日子了,簡初扔下手機,捧上梁景行的臉,親了親他的唇角,“謝謝。”
當晚,兩人早早就捆做一團,次日上午,簡初被一通電話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接通放耳邊,聽到是衛斯理的聲音後,稍微清醒了些。
“合同已經準備好了,今天上午就可以過來簽約。”
簡初握著手機睜開眼,先是跟對方道了聲抱歉,而後坐起來,被子從身上滑落,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說:“情況有變,工作室我不準備賣了。”
聞言,那頭陷入沉默,半晌過後,衛斯理有些惱怒地問她:“簡初,你逗我玩兒呢?”
“抱歉啊師兄,我之前真是事出有因,現在……”還不等簡初說完,那頭氣急敗壞地掛了她的電話。
簡初:“……”
這麼大動靜,同床共枕的梁景行早被吵醒,跟著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她的頭發,“你竟然想過把工作室賣掉?”
簡初抬起臉,努努嘴說:“這不是先前為了籌錢嗎?”
“所以啊。”梁景行捏她臉,“以後遇到什麼事,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嗯,我知道了。”簡初轉身摟過他的肩,抱住他。
兩人又抱著在床上溫存了會兒,梁景行撫著她的背突然問:“今天有沒有空?”
“嗯?”簡初歪過頭,好奇地望著他。
梁景行笑著垂眸看她,“帶你去個地方。”
簡初眨眨眼,嫣然笑問:“你要帶我去約會啊?”
“對啊。”梁景行笑著點點她的鼻尖,“要不要去?”
“那必須要啊。”簡初笑開了臉。
隨後,兩人起床洗漱,悠閒地吃過早餐後,梁景行便驅車帶著簡初來到了玫瑰園。
簡初第一次來這,下車後看著陌生的環境,視線在門口的“玫瑰園”三個字上停留了一小會兒。
“這是……”
“我們的婚房。”梁景行繞過車頭來到她身邊,和她並肩站在一起,看眼麵前的彆墅,又轉頭看身邊的她,“也是我們以後的家。”
聞言,簡初猛地轉頭看向他。
先前她問他怎麼解決異地的問題,他說會有辦法的,還讓她不用擔心,原來他是計劃好了,把兩個人的家安在南城。
他也太遷就她了,“梁景行……”簡初一時感動地有些說不出話來。
“來。”梁景行笑著拉過她垂放在身側的手,“進去看看。”
他牽著她的手,穿過兩邊鋪著青草地的小徑,簡初左顧右盼,“你什麼時候買的?”
看起來非常嶄新。
“去年。”梁景行說,“請人新建的。”
“去年?”這個時間,讓簡初有些震驚。
梁景行帶著她步上門前台階,轉頭笑看了她一下,說:“帶你去民政局說要跟你結婚之後。”
聽到這個具體的時間,簡初的記憶一下被拉回到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的她覺得梁景行好離譜,哪兒有人突然就帶著人跑去民政局,然後說要結婚的?她還以為他隻是一時衝動,沒想到,他是認真的。
梁景行驗證指紋後,帶著簡初從一樓到三樓逛了一圈,然後帶她來到後花園。
後花園裡有座玻璃花房,兩人踏著青草來到房前。
簡初發現花房裡種的全部是紅玫瑰,想起進彆墅時看到的那三個字,不由疑惑地問:“為什麼叫玫瑰園,還種這麼多玫瑰?”
“因為……”梁景行笑著頓了頓,推開玻璃花房的門,望著裡麵開得正豔的玫瑰,憑記憶背誦了一段《小王子》裡的台詞,“你們一點也不像我的玫瑰,你們還無足輕重,沒有人馴養你們,你們也沒有馴養任何人。”
簡初耳熟這段台詞,想起來具體出自哪裡後,淚水不由自主充盈眼眶。
曾經,她一度以為,她隻是那隻小狐狸而已,那隻渴望被馴養又被無情拋下的小狐狸。
而此刻,梁景行卻轉過頭來,含笑望著她,深情道:“你就是我的,獨一無二的玫瑰。”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到這裡就結束啦~休息兩天,會掉落甜甜的番外。
下本寫姐妹篇《溫柔殺》溫寧和賀之洲的故事。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在情竇初開的年紀,溫寧偷偷喜歡上了賀之洲。
那晚,賀之洲喝醉了,她陪了他一夜。
自此,溫寧晉升成了人人稱羨的賀太太。
然而這段婚姻,始終不被外界所看好。
貴為豪門繼承人的賀之洲怎麼可能看得上管家的女兒呢?
大家都在猜,他們什麼時候離?
不過兩年,事實就如大家所言,賀家傳出二人婚姻告急的消息。
隻是,令所有人萬萬沒想到的是……提出離婚的,竟然是溫寧?
某天,慈善晚會上。
賀之洲以八位數高價拍下一幅極具中國風格的水墨畫。
記者采訪時,問起緣由。
賀之洲意料之外又理所當然地表示:支持妻子的事業。
隨後,消息在全網鋪開,成為時下最火爆的熱點新聞,賀之洲被冠以“寵妻狂魔”稱號。
溫寧得知後,點開社交平台,冷靜寫道:多謝前夫。
四個字,禮貌疏離,又澄清了二人關係。
卻是驚呆了眾人。
前、前夫?賀總被離婚了?
一分鐘後,賀之洲接過秘書剛剛為他注冊的社交平台新賬號,發了人生中第一條動態。
賀之洲:親愛的,我一直在等你回來@溫寧
【小劇場】
離婚以後,賀之洲無名指上還一直戴著婚戒,溫寧扔下的那隻也被他戴在了尾指上。
溫寧每次見到都覺得刺眼,想要讓他摘下來,“賀總就不怕影響找下一任?”
“沒有下一任。”賀之洲盯著她說,“我賀之洲的妻子,這輩子隻有一個。”
那便是你。
名門望族貴公子VS溫柔美人畫家
先婚後愛,追妻火葬場,戳進作者專欄可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