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蘭脖子縮了縮,臉上滿是畏懼與恐慌:“支書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犯了,你饒了我這一回吧,我等會就把玉米給隊裡送回來!”
葉達不為所動:“玉米你是肯定要送回來的,罰工分你們一家人都不當回事,那就這樣吧,從明天開始連續三天,你每天上工的時候,都要掛一塊牌子,上麵寫著你所犯的錯誤,而且你明天中午要用村廣播給大家做一個深刻的檢討!”
這跟之前做批鬥有異曲同工之妙,完全就是將高小蘭的臉放在地上摩擦摩擦。
這一次,她終於色變,嘴唇發抖:“葉支書,這,這你要不還是扣工分吧!”
她都馬上要當奶奶的人了,還要掛著牌子滿村的走,這老臉以後往哪裡放?
“工分要扣,牌子也要掛!隻有這樣你才能長記性。這次要不是二丫,你就不是掛牌這麼簡單,你得坐牢、接受改造你明不明白?”葉達越說越激動,每根頭發絲都帶著怒氣。
他剛才那一會可是嚇得夠嗆。
這兩條牛出了事,他這個村支書也有逃脫不了的責任,說不定還要因此受處分。
江建國一巴掌重重拍在高小蘭後腦勺上:“閉嘴,彆說話!”
揍完高小蘭,他又好言好語,低聲下氣的給葉達和眾人道歉,葉達也覺得繼續訓下去沒意思,擺擺手:“得了,把你家婆娘帶回去自己好好管吧!”
江建國紅著一張臉,忙不迭拽著高小蘭走了。
江半夏和宋寒水這次有功,自然也要記一筆,葉達當著眾人的麵,將剛才從高小蘭頭上罰的五十個工分送給了他們。
這也沒有影響隊裡的整體平衡,大家紛紛表示同意。
眾人幫著一起打掃牛圈,宋寒水和顧念書兩人就站在外邊看熱鬨,期間江半夏頻頻朝他使眼色讓他說出之前自己交代的那些話,他卻不為所動。
等江半夏打掃完,兩人已經不見了。
她趕緊往外追了一段,聽到小河邊有響動。
隻見半明不亮的月光撒在河麵上,一片波光粼粼。遠山成為黝黑又厚重的背景,兩個身材修長的男人蹲在河邊洗手洗腳,宛若一幅水墨畫。
打破這美好寧靜的是顧念書的念叨:“你稍微洗洗就行,本來身體就不好,回頭晚上又要咳嗽。”
江半夏快步走到兩人身邊,問道:“宋知青,你不是答應我跟村支書說一聲,要他允許我去外麵學醫術嗎?”
今天她救好了村裡的牛,是最佳的提議機會。
這年代出門都要介紹信,去哪裡都不方便。江半夏穿越過來已經半個月了,已經適應了這鄉下的生活。
也漸漸將柳馥梅等人當成了自己家裡人,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離開,在離開之前,她想儘可能的為這些家人創造一些好的生活。
隻有走出這片大山才有機會。
借著要去學醫的功夫,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而且有了這個名頭,到時候如果村子裡的人有個頭痛腦熱的,她還能幫忙治療。
這是一舉多得的事情。
可這需要宋寒水出個麵,畢竟她一個鄉下丫頭,去哪裡認識什麼大人物跟著學醫呢?
宋寒水拂著手臂上的水珠,一雙幽深的黑眸落在她臉上,問道:“你知道撒謊最重要的是什麼?”
江半夏茫然:“是什麼?”
“不能有漏洞!一旦有了漏洞,你就需要不斷的修補,最終謊言的雪球越滾越大,直至崩潰!”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閃過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