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右邊是一個小繈褓,繈褓裡的孩子閉著眼,睡得不安穩,那雙小手時不時的就要彈一下。
是新生兒都會有?的驚跳!
再往下,江半夏趴在床尾,胖乎乎的臉正對著她的方向。
她睡得很香,口水把床單潤濕了一片。
窗外的天暗沉沉的,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
柳馥梅緩緩的勾了勾嘴唇,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不過這樣的安寧很快就被打破,因為“小老頭”蹬手蹬腳,哇哇哇哇的大哭起來。
三丫半夢半醒的睜開眼,根本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也跟著嚎啕大哭。
柳馥梅先把小家夥抱起來,撩起衣服堵住他的嘴,然後又拍拍三丫的背,安撫道:“三丫彆哭,媽媽在呢!”
江半夏也迷迷糊糊的醒了,就聽得門嘎吱一聲,宋寒水的聲音響起:“怎麼了?”
屋子裡三個女人都愣愣的看著他。
宋寒水目光掃到了正在喂奶的柳馥梅,迅速錯開視線,素來冷淡的臉騰的一下紅了個透。
他一聲不吭,快速轉身退出去,還不忘把門關上。
柳馥梅笑了笑:“城裡人就是臉皮薄!”
在鄉下地方,當著人掀衣服喂奶那是常有的事,大家都司空見慣,跟看鹽水袋沒什麼區彆。
何況剛才柳馥梅的衣服還遮擋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出個啥。
江半夏也莫名覺得有些尷尬,為什麼有一種女婿不小心看到丈母娘洗澡的錯覺?
啊呸!
她搖搖頭驅趕腦子裡的無恥想法。
三丫抽抽搭搭的抓著柳馥梅的手:“媽,你真的沒死,嗚嗚嗚……”
柳馥梅溫柔的摸著她的頭:“媽媽不會死的,媽媽還要看我們三丫長大呢!”
三丫嗚嗚嗚哭的更傷心了。
柳馥梅看向江半夏,問道:“二丫,我是怎麼生下孩子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媽你暈過去了,當時情況緊急,我就在您肚子上開了一刀,把弟弟取出來的,這相當於城裡的剖腹產,這幾天你先彆下地,好好養一養!”
柳馥梅看了看,這才發現肚皮上那道淡的幾乎看不見的傷口。
因為是剖腹產,所以就算柳馥梅現在很虛弱,也暫時不能吃東西,得等到肚子通氣之後才能進食,防止消化道粘連造成感染。
江三丫是不是還在抽噎兩聲,江半夏卻有點不太適應柳馥梅溫情脈脈的眼光,她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暴雨已經下了一天一夜,就像是頭頂的天砸了個洞,要將銀河的水傾倒在人間一樣。
村子裡低窪的地方,都已經被黃泥水填平。
而水稻田,大部分都在低窪的地方。
可以想見,如果牛頭村不是提前收割了水稻,現在會是什麼光景。
眼下村子之間的路都被水淹了,牛頭村的男人們都在牛尾村和牛背村回不來,也不知道那兩個村子眼下是什麼光景。
唯一欣慰的是,牛頭村是三個村子中地勢最低窪的,另外兩個村子的情況,應該不至於這麼糟糕。
江半夏收回目光,低著頭往廚房走。
雖然柳馥梅還吃不了東西,可得先準備起來,而且眼下住在彆人家裡,也要有點覺悟,有些東西要主動承擔。
得!
眼下最要擔心的不是彆人,而是她自己要怎麼交代。
顧念書昨晚可是直接被嚇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