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夏像是瞬間被速凍住,所有的哭泣都被封在了嗓子眼裡。
近鄉情怯,她害怕會是自己的一個夢。
“咳咳咳……”半天沒有等到回應,男人抑製不住的咳嗽起來,空氣裡馬上飄蕩著血腥的味道。
這味道讓江半夏回神,她轉身,顫抖著手舉起手電筒,照向對麵的男人。
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裂的破破爛爛,裡麵的白襯衫被鮮血暈開了一大片紅色,他的臉和唇一樣的白。
沒有半分血色。
此刻,他正單手撐著一顆大樹,勾著嘴唇,看著她笑。
笑的滿足又迷離,笑的顛倒眾生。
江半夏的呼吸像是被冰封住,她衝上去,一把攙扶住男人,之前凝住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又往外掉。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笑的出來!”
“心願得償,當然要笑!”男人的聲音低低的,像是砂紙在摩著江半夏的耳膜。
“你先坐下來讓我看看,你哪裡受傷了,嚴重不嚴重,我給你處理下傷口!”
江半夏收起眼淚,用手電筒在男人身上照了照。
隻見他的背後有一處三公分寬的傷口,皮肉翻卷,深可見骨,紅色的血漬正不斷的往外滲。
因為角度問題,這個傷口他沒辦法自己包紮,隻能任由它流血。
這樣深的傷口,本應該血流如注才對,可現在隻能零星的看不到小小的血漬。
就像是……
這具軀體內的血液都已經被放光了一樣。
這麼一想,江半夏就發現男人的體溫格外的低,像是一坨冰塊靠在她身上。
不僅如此,他的睫毛一直不斷的在低垂,如蝴蝶一樣抖啊抖。
這是要昏迷的前兆。
流了這麼多血,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堅持到現在的!
江半夏的眼眶紅了,接過沈重樓遞來的藥箱就要處理傷口、包紮。
就在這時,宋寒水握住她的手腕,輕聲說:“要快,這個地方有熊瞎子,太危險了!”
江半夏點了點頭,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開始處理傷口。
剛開始包紮,就聽到“嗷嗚……”的一聲巨響。
這聲音,簡直就像是在耳邊炸開一樣。
之前他們也聽到過好幾次,但從聲音大小判斷,熊瞎子離他們還遠。
可眼下這一聲,震耳欲聾。
它距離幾人估計不到三百米的距離。
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江半夏控製著內心的慌亂,飛速將傷口包紮好,又給男人注射了營養液。
可是宋寒水的臉色沒有絲毫的改善。
“嗷嗚……”
黑熊的怒吼之聲更盛!
江金寶嚇得雙腿直打哆嗦,他嘴唇發白:“這熊瞎子肯定是聞著血腥味來的,咱們分開走,分開走!”
說著,拿著手電往回爬,背影十分狼狽。
看樣子,江半夏那個二十四小時的威脅對他來說,遠沒有眼下的熊瞎子可怕。
宋寒水扶著江半夏的手站了起來,他推了一把江半夏:“江金寶說的有道理,它是聞著血腥味來的,我傷了它的幼崽,你先走,我來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