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達緊張的腳趾頭都蜷曲了,後背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沈重樓也是濃眉緊蹙。
他現在很難受,感覺隨時要暈倒,真是一刻也不能多待,要不然真的會露陷。
張部長是軍人,性子急,說話間三兩步就已經到了兩人身邊。
阿達緊張到了極點,臉紅的像是一大塊變質的瘦肉。
張部長觀察入微,問道:“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阿達假笑兩聲:“大,大概是太緊張,怕張部長您問責我,是不該將沈上將放入實驗室,我犯錯誤了!”
張部長的臉色緩和了些:“算了,你還能攔得住他嗎,你先回去吧,我有幾句話要單獨跟他說!”
要單獨說啊?
就現在沈重樓的狀態?
阿達神色更是憂慮,沈重樓靠在牆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我來承受暴風驟雨!”
阿達磨磨蹭蹭的離開。
他走後,沈重樓伸手在褲兜裡摸了半天,摸出來一包細長的香煙,點燃了一根,正準備要吸。
張部長伸手拍了他手背一下,不悅的道:“這不是好東西,要被你父親知道,又要生氣!”
這年代的香煙,成癮度非常高,類似以前的低等毒-品。
沈重樓哂笑一聲:“我想抽是我自己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張部長能明顯看到他的臉色難看了許多。
張部長歎口氣:“你跟你父親置氣也有好幾年,他就你這麼一個兒子,父子哪裡能有仇怨到這個地步,當初的你媽的事,他也沒想過會這樣的!”
沈重樓靠在牆上,把玩著手裡的香煙盒不吭聲。
這態度,一瞧就是抗拒。
張部長本以為這件事過去個一年半載,父子兩就會重歸於好,沒想到這一拖就是好幾年。
沈重樓直接從軍隊退伍,改為學醫,並且從來不跟任何人說起父親的真實身份。
張部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過兩天就是你父親六十歲的生日,彆的也就算了,這一天你一定要到場,彆再讓他失望難過了!”
“我不想去!”
張部長的壓在沈重樓肩膀的上的手加大力道,語氣裡帶著不快:“重樓,你覺得自己為什麼短短幾年間,能從基層醫生,一路爬到現在上將的位置,你覺得完全是憑借自己的實力嗎?”
“彆天真了,這些都是你父親在背後助力,你若是還想在帝國好好待下去,就遲早要服這個軟!”張部長語氣冷硬,“要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就憑你今天沒有任何申請就強行進入實驗室的這種行為,我就能製裁你,你明白嗎?”
沈重樓不吭聲。
他不是不想回應,是胃裡翻江倒海,再多說一個字,就要吐了。
張部長覷了一眼,見他神色極為難看,覺得自己的話可能說的太重了,他終於將那隻仿佛千斤重的手從沈重樓的肩膀上扯下來,語重心長的說:“張叔叔也是為你好,你快三十了,彆那麼任性!”
沈重樓嗯了一聲。
張部長這才鬆懈了點:“那行,這次就先饒了你,回去吧!”
沈重樓艱難的抬起手,重新按下電梯,掌心處已經一片濡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