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劫的雙眼已經濃黑如墨,完全看不到半點紫色,身形也瞬間暴漲了許多,身上的衣服瞬間掙裂,露出健碩有型的胸肌。
隻是這一次,他竟然沒有再長出那些可怕的黑鱗,俊美而透著無比邪氣的臉慢慢抬起時,如同饑渴嗜血的野獸一般,狠狠盯著麵前的少女。
在這之前,魏劫已經叮囑好了小筱,等過渡完魔珠之後,就立刻離開秘境。
可是現在小筱隻是跑出去幾步,竟然渾身都動彈不得,身體似乎被魏劫操控著往後飛去,然後大力地撞入了身後男人的懷抱。
男人高挺的鼻子貪婪地嗅聞著小筱細白脖頸間的芬芳氣息。手臂不受控地將她的腰狠狠箍緊了……
不過,到底是一絲理智占了上風,魏劫努力地壓製住心裡洶湧奔騰的衝動,終於是咬牙放了手,猙獰著臉,咆哮道:“快走!”
小筱卻轉頭看向了魏劫。方才他抱著她時,渾身滾燙,這情形似曾相識,就好像他們在璨王府的密道裡中了騷蟲迷藥時的情形。
方才他摟她摟得那麼緊,她太清楚他的身體變化了。
沒想到那顆魔珠過渡過去後,魏劫並沒有起殺虐之心,反而跟灌了騷蟲粉似的……
她若是走了。他是不是又要泡在冰冷的溪水裡不出來了?
魏劫此時正努力閉眼抵禦著肆虐叫囂的衝動。
想這該死的魔珠貪,它跟小筱朝夕相處時,究竟生出了什麼不該有的念頭?為什麼回歸到她體內的時候,竟然引得他綺念連連,想要活吞了小筱?
好在他總算勉強控製住了。隻要小筱趕緊離開他。他就可以控製自己不去傷害了小筱……
可就在他閉眼抑製體內的洶湧浪潮時,那芬芳柔軟的身體卻突然又撲進了他的懷裡。
魏劫慢慢睜開濃黑的眼睛,手臂不由自主地緊緊摟住了她,緊聲道:“你……回來做什麼?難道不知道我要不受控了?”
小筱的臉頰淡淡升起雲霞,在他臉頰上輕輕啄吻了一口:“我不走,陪著你……”
魏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該不會覺得,她陪著他,他還能像以前那樣淺嘗輒止,君子有禮在最後一步吧?
要是這樣,可當真比入魔還煎熬。
那個魔珠貪,當真是需索無度的壞種,現在他隻是單單環抱著少女,腦子裡已經升騰了一百種吃了她的無恥花樣子。
若是她若知道了他此時心中所想,隻怕要嚇得逃之夭夭了!
可是小筱卻是不依,隻固執地抱著他結實的腰杆,臉蛋還在他健壯的胸膛上蹭了蹭:“你不是獎勵嗎?怎麼先前撩撥人的話都不算數了?還是你隻說不練,是花架子……哎呦!”
這次,還沒等她說完,小筱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竟然一下子被魏劫扛在了肩頭上,頭朝便下地被扛入了剛剛搭建好的柴草屋子裡。
隻聽屋裡傳來了小筱有些招架不住的聲音:“哎呀,魏劫,你小點勁兒,這是我最好的裙子,你怎麼一下子就將它扯成兩半了?哎呀,你輕些……”
可惜能讓少女流暢說話的時間也是所剩無幾,再接下來,便是巨浪狂襲,徹底衝刷走了小筱所有的語言和理智……
她也是終於明白魏劫為何會哄攆她走了。她甚至在想,被那陰司的食屍獸一寸寸吃掉的感覺,會不會也是這般?
這樹下剛剛建好的簡陋柴草屋蓋得也太不結實,不過是被屋子裡的人撞了幾個來回,便屋塌牆倒,又散成了一堆柴草。
也是幸好有魏劫護著,小筱才沒有被那柴草刮傷。
可是屋子都倒了,那男人都不知道停。
小筱有心喊停,可是發聲的嗓子都是啞啞的,恍惚中,上輩子嘎嘎叫的小烏鴉又附身了。
永恒秘境裡沒有時間之說,所以小筱也不知胡鬨了多久。
修仙者的優勢在激情澎湃的時刻,優勢儘顯——那就是不管累得多麼靈魂出竅,都不能嬌弱地暈過去。
待大汗淋漓的男人終於心滿意足地抱著她入了溪水時,小筱終於能緩過一口氣,然後咬住男人的肩膀狠狠地來上了一口。
魏劫的肩膀被她咬得疼,可是臉上依然帶著饜足的笑。
待少女發泄了氣惱後,才在她的臉頰上又親了一口:“怪不得你想要修合歡宗,若是這般,當真是修仙也換不來的快樂……是我這個做徒兒的不孝,沒讓師父你早早如此快活!”
小筱其實很想扭一扭燭九陰的神像,讓時光倒流——早知道兩顆魔珠並體,堪比師父唐有術的催情迷符,她絕對不會留下來,讓人這般吃乾抹淨!
不過她並不後悔與魏劫進行到這最後一步。
那種心跳融合在一處的親密,是她再也從彆人身上體會不到的了。
在溪水中,她停靠在他的懷裡,卻是莫名想起了那個癩頭和尚的話。
她真是不敢想象,她和魏劫有一天會為了什麼狗屁仙緣而分開。
魏劫幫小筱洗了頭之後,也一直都沒有說話,他隻是摟住小筱,安靜地聽著溪水潺潺的聲音,然後將她抱上岸,為她穿好了衣服,才半開玩笑說道:“這裡與世無爭,也沒有什麼仙魔紛擾。其實我也想與你在這秘境安頓下來。要不然茅草屋蓋了兩間好了,一個河西,一個河東。我們住一間,唐有術他們住一間。”
小筱轉頭看向了魏劫。他雖然是開玩笑的口吻,可是小筱卻聽出了其中的認真。
之前有魔獸從陰司跑出,用膝蓋想,都能猜到是洞淵乾出的勾當。
他是天帝和天母聖女的兒子,一朝榮寵,不是人仙與妖仙能比的。他若立意要找魏劫和她的不痛快,就是可以窮儘洪荒天地之力,各種的不擇手段。
而現在她與魏劫,其實比凡人還不堪。無論是來人間渡劫贖罪的仙,還是本不該存於世的魔族聖女,都是天庭正義口誅筆伐的征討對象。
所以這永恒之境的歲月靜好,是真金白銀也換不來的人間難得。
其實聽了他的話,小筱都有一絲心動。
若是能有這麼一方天地,不必麵對外麵的邪魔風雨,不就是人間的世外桃源嗎?
就在小筱休息的時候,魏劫溪邊的果樹上摘了果子。
其實在永恒之境並不會知道餓,但是魏劫知道小筱嘴饞,所以還是給她摘了幾顆紅果。
摘果子的時候,他還撿了兩個酒葫蘆。這兩個酒葫蘆完全一模一樣,其實根本就是一個。
一個是他前世撿小黑鳳時落下的,另一個則是他與小筱帶出五鳳護靈時落下的。
兩個不同時空的同一個酒葫蘆,如今在這隔絕時間的永恒之境裡湊成了一對。
就好像他和小筱,原本應該在不同的時空裡完全錯過的兩個人,卻陰差陽錯地終於湊到了一起。
在小筱吃果子的時候,魏劫用小刀在兩個酒葫蘆上刻上了不同的五官。
於是一個變成了濃眉大眼的男葫蘆,另一個則變成了秀氣櫻唇女葫蘆。
魏劫還細心地用自己的一綹頭發,給女葫蘆添了條翹翹的馬尾辮子,這麼一看,倒是跟小筱的發型有了幾分相似。
小筱也用匕首割了頭發,給男葫蘆添了披散長發,看上去也跟魏劫平時閒散時不束頭發的樣子有了幾分肖似。
當兩個葫蘆擺在一起時,她小心翼翼地將兩個葫蘆的頭發綁在一起,打了個結,然後抬頭對著魏劫笑道:“結發白首,永不分離!”
這樣的結發儀式,是世俗男女成婚時必不可少的儀式。
可是他和她都是沒有爹娘的孤兒,在這鳳凰秘境裡,他們應該算是世俗口中,無媒妁之約的苟合。
如今這兩個酒葫蘆娃娃卻是代替了他和她,補全了缺失的禮數。
小筱舒心地看著這對酒葫蘆娃娃,還不甚滿意道:“若是帶些布料進來就好了,我想給它們做一套紅衣裳。”
魏劫看著少女像過家家酒一般,也讚許地點了點頭:“最好再弄塊花布料,做個花肚兜才好!”
小筱一開始不明白他突然提起花肚兜是何意思,可是略想想,頓時想起夢境裡,那個小黑鳳凰穿著花肚兜抖尾巴的樣子。
“哎呀,你這個壞蛋!好好的那個作甚!你若是喜歡養鳥,便去樹上抓一隻陪著你!”
魏劫笑著握住了她錘人的拳:“我可從來沒說過要養什麼鳥,難道養了你還不嫌聒噪,要再弄一個來鬨耳朵?”
就在二人嬉鬨成一團的時候,小筱掛在一旁樹枝上的布兜突然掉了下來。
那癩頭和尚給的那麵鏡子也從布兜裡咕溜溜地滾了出來。
銅鏡一路滾到了嬉鬨的二人身邊,發出咣啷啷的聲響停了下來。
二人同時閃目看向那鏡,當小筱遲疑地拿起鏡子時,那鏡子微微閃了一下,清晰地映出了兩個人影。
而鏡中的人,魏劫是不認識的。
可小筱看了一眼,卻倒吸一口冷氣,忍不住道:“大師兄,二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