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溫柔男二真香 越元冬 7982 字 3個月前

儘管她告訴自己,容修齊不是好人,戕害同門,心胸狹窄,彆當他的貶低惡毒當回事,可惡語傷人六月寒, 眾人的附和聲猶如被密織的蛛網,讓她無法逃脫。

更何況,他說的一部分內容是事實。

那日,剛從地牢裡逃出,她的臉上蒙了一層灰土,又因未洗臉,看上去邋裡邋遢。

她這麼臟,卻毫無所覺,站到光風霽月的他身側。

怪不得蒼玲然會說,她比不上祝牧歌。

曾受到打擊的陰影再度浮上水麵,重綿抿唇,隻感覺一股強烈的自卑感襲上心頭。

可她當年也曾以優異的成績站在開學典禮進行演講,也曾滿懷自信,是老師和家長們心頭的驕傲。

她想壓下這股奔湧而出的情緒,然而,控製不住。

在淩虛劍宗,她什麼都不是。

沒有人察覺,重綿重重吸了吸鼻子,紅了眼眶,將委屈和傷心都咽進了肚子。

食舍人聲鼎沸,白發女弟子繼續推測:“依我所言,人界有句話叫烈女怕纏郎,放到他們身上,調換一下便是烈郞怕纏女。容師兄再堅硬的心,也會被祝牧歌打動。”

於妙音懶懶道:“誰知道呢。”

白發女弟子:“等著瞧吧。”

重綿已經不想在聽下去,突然起身,椅子遽然發出刺耳的劃動聲。

不顧眾多弟子的奇怪目光,她擠出重重包圍。

食舍外空無一人。

她站著一動不動。

雪已經停了,午後的陽光拂在肌膚上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可重綿渾身發抖,渾身僵冷,心墜到了深不見底的冰窖。

過了很久,她往前走,踩著虛浮的腳步,記不得走錯了多少次,才回到竹屋。

此時已入夜,接近竹林時,重綿遠望,一個模糊的身影立在前方,似乎正在等待。

是在等她吧。

重綿停下腳步,開始陷入自我懷疑,他為什麼要對她好?她真的值得他對她這麼好嗎?

夜晚風大,容吟衣袖輕擺,他側身時,重綿的身影映入眼底。

她立在前方,小小的一個身影,不肯走過來。

兩個人遙遙對望。

容吟率先走向她:“為何回來了,還站在此處吹冷風?”

重綿沒有回答。

容吟敏銳地發覺了她的異常。以往她總愛呆在竹屋,從不在夜晚出去,等他回來後,像個吱吱喳喳的麻雀,播報今日修煉的進度。

如今不僅晚歸,神情也比先前顯得更加沉寂。

星光暗淡的夜幕下,他看不到她微紅的眼眶。

他在藥屋忙了一整日,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也察覺到她心情不好,聲音仍舊不自主放輕放軟:“發生了什麼?”

重綿透過夜色,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突然想不顧一切,告訴他自己的委屈,把一切都說出來,所有的心思,不管導致什麼後果。

這股瘋狂的念頭一出,她咬牙克製,眸子一閉,將情緒儘數收緊,握緊了手指,拚命搖頭:“沒有。”

她邊搖頭,哭腔不慎溢出,微弱的,細小的哽咽聲。

到底還是不想說。

他的同門八卦他和祝牧歌的緋聞,而她像個小醜一樣被人嘲笑。

隻要想到這些話可能被他聽到,她真想一頭鑽進地裡,一輩子再也不願出來。

容吟的臉掩在夜色下,看不清是什麼表情,他的手指觸碰到她的肩膀,她渾身一顫,躲了過去。

手指停在半空,他的聲音失去了往日的淡然,竟透露一絲緊張:“你怎麼了?”

她隻是搖頭。

他不相信,抓住她往後逃的手:“告訴我。”

一向溫和輕柔的他,原來也有這般大的力氣,她怎麼都掙脫不掉。

她掙紮了一會兒,終於放棄往後逃,溫熱的溫度似有一股力量,讓她的心緒忽然平靜下來。

重綿用最大的演技去掩飾心底的艱澀,裝得和往常一樣。

“我修煉遇到了瓶頸,就去五蘊潭邊散了會心,但、但是,那裡的人因為我是凡人,不讓我進去,我心裡難受。”

她記得五蘊潭,隻有淩虛劍宗的弟子才可進入,這時條理清晰,找了個借口說出來應付他。

容吟一陣沉默。

淩虛劍宗的夜晚太安靜了,所有動物銷聲匿跡,唯有輕風吹動竹林的沙沙聲。

黑雲遮蔽月亮,星光也跟著一起躲藏,她看不清容吟的表情,心中直打鼓,不知他有沒有懷疑。

容吟鬆開手,輕聲問:“真的?”

借著天黑,重綿正大光明迎上他的視線。

然而即使是模糊的,看不清的目光,依然讓她忍不住心慌,怕他發現,怕他繼續詢問,因為她的演技差勁,遲早露出馬腳。

“真的。”她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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