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符煦臉色青紅交加,毫無辦法,去見了祝牧歌後一麵。
即使在牢獄中,她依然穿戴乾淨整潔,眉梢眼角無一不露出高雅的氣質,仿佛待的地方不牢獄,而金碧輝映的宮殿。
自關入牢獄後,沒有一個門曾來探望。
當有人腳步聲走近時,她以為來的青雲長老,冷冷道:“不說明天才執行嗎?”
揚頭,她看到的不長老,而多年不見的符煦,臉色逐漸變化。
符煦剛要扯出一個笑容,她撲過去,死死抓住鐵欄杆,語氣像碰到了自己的仇人,“你來做什麼?”
“牧歌……”符煦不理解她的態度,“我來看望你。”
祝牧歌眼淚一流來,大喊:“都你害我。”
她的平靜在看到他時,轟然倒塌,她抓住他衣領,勒住他脖,“要不當初,要不你負了我……”
符煦任憑她扯自己,不知惱怒還傷心,眼眶也紅了,“我何時害過你?當初明明你見異思遷負了我!”
“你什麼都不明白!”祝牧歌無力地倒去,“如果你沒負我,我不會選擇樣相似的一條道路。”
符煦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默默站在旁邊看她哭。
她埋頭哭了一會兒,突然抬臉:“如果有一天我與林若蕊妖魔抓住,他要把我們丟山崖,你會選擇救誰?”
符煦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說。
祝牧歌早就知道他的選擇了,這會兒,嘴唇冷冷地一扯,“告訴我原因。”
“林若蕊曾救過我一命,我欠她的。”符煦閉眼道。
祝牧歌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你差點死在斷情湖的那天?”
符煦大驚:“你為何知道?”
祝牧歌放聲大笑:“因為我救的你啊!”
符煦失魂落魄地走了,離開之前,他想再與她談談,她背過身,再未看他一眼。
腳步聲徹底消失後,她神情寂然,低聲喃喃:“我很後悔。”
如果天道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她誰也不想要了,隻願離開淩虛劍宗,去彆的地方。
但可惜,機會錯過便錯過了,從來沒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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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煦安葬完祝牧歌的那天,了細細密密的小雨。
他站在墓碑前,突然覺得自己的尋找有點可笑,自己的喜歡也很廉價,他神情灰敗,什麼都沒說,站了一天,直到北洲那邊來了催促的命令。
等他走來,墓碑前荒寂無人。
這一次,除了蒼玲然和符煦,再沒人來看她了。
迎著風雨,符煦連夜趕回北洲。
前腳他剛走,後腳謝永寒就人抬了回來。
北洲形勢緊急,宗主與禦清真人在前線與伏正清交鋒,謝永寒魔族領一刀砍中後心部位,全身失血嚴重,弟們倉促止完血,他送回藥屋治療。
容吟替他穩住心脈,敷完藥。
重綿一直站在旁邊不打攪,等他站身後,焦急地:“如何了?大師兄有沒有事?”
“沒有性命之憂了。”容吟歎息一聲,握住她的手,“彆擔心。”
重綿點點頭,低頭看了他一眼,眉眼間的擔憂並不見減少。
謝永寒救回來了。
可這回謝永寒,回會誰?
重綿從窗往外眺望,北洲剿魔,什麼時候才個頭啊。
謝永寒還在昏迷時,重綿收到了禦清真人的通訊。
他讓她去北洲援助。
一開始還不大相信,自己明明沒多大本事,實力也不夠,甚至懷疑又伏正清的計謀。
跟容吟提了這件事,他幫她聯係過他長老,原來師尊尋她,確有事。
她隻收拾行李,準備去北洲一趟。
臨走之前,她纏了他許久,主動踮腳親了親他巴,“等我回來呀。”
他似乎覺得不夠,吻上她的唇,意猶未儘地親了大約半刻鐘,才放過她。
兩人眼神膠著,頗有點舍不得的意味,剛確認心意,這會兒就得彆,任誰也放不。
可師尊命令不能違背,她抱住他,掛在他身上汲取他的溫度,熨帖自己的心臟,直到不能再拖去了,隻磨磨蹭蹭往前走了一小段路。
回頭時,就見他仍站在原處,她心開了一朵小花,又轉身飛撲過去,給了他後一個抱抱。
“等我。”
“嗯。”
得到想要的回答,她埋在他懷,滿足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