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望山怕點火的時候波及鄰家,又等了幾天,等周圍幾家都把苞米秸稈都弄回家才去地裡點了火。
果然,沒過兩天胖嫂又來了。
“花枝,不是我說你們那麼多苞米秸稈怎麼說點就點了呢!你不知村裡人又開始嚷嚷,說你跟望山懶,連地都不收拾了,一把火點了了事。”胖嫂一進門,還不等花枝開口就說道上了。
花枝張了張嘴想解釋,想想又算了,這事跟她說不通,反正已經習慣成為話題了,就沒開口,隻是站在一邊笑。
胖嫂看花枝還笑急了:“花枝也彆怪大夥說你,你們家十來畝地的苞米秸都夠你們家燒好幾年的了,一把火點了多浪費呀!你們要是早說懶得去刨,跟我和你大哥言語一聲,我們過來幫你們刨啊!”
從胖嫂的話音裡,花枝明白了胖嫂是可惜那些被姚望山燒了的那些苞米秸啊,要說胖嫂對自己家還真沒得說,怕她覺得自己小氣,還是決定跟他解釋:“胖嫂,一開始相公還想著雇短工去刨苞米秸的,後來覺得地太薄了,聽說草木灰能肥田就一下點了,不是大家認為的懶呀,什麼的。”
胖嫂種了這些年的地,哪能不知道這事,聽花枝這麼說,覺得說的也有道理,知道花枝家裡富餘,不差這點柴火,歎了口氣說:“知道你們家不差這點柴火,也不怪村裡人背後說你們,普通的人家還指著那點苞米秸生火做飯,都是用完了才把灰用到地裡的哪像你們家這樣沒有顧忌。”
花枝點頭:“嫂子,我們醒的。”
“花枝,彆怪嫂子囉嗦,我也是為你們好,聽見彆人笑話你們著急才過來的,現在聽你這麼一說覺得也有道理裡,可彆生嫂子的氣啊!”胖嫂覺得自己冒進了,跟花枝解釋自己的來意。
花枝知道胖嫂是真心為自家好,笑著說:“嫂子,我知道,這事你也彆放心裡去。”
地裡的秸稈處理完了,姚望山從胖嫂家把母牛牽回來,雇了短工翻地。
在地裡歇腳的功夫,幾個短工湊在一起閒聊。
短工甲說:“聽說,邊關又開戰了,不知道又得死多少人!”
短工甲說完歎了口氣,話音裡透出些許悲涼。
短工已跟著歎氣:“這年年戰事,年年征兵,村裡的壯丁都被拉去戰場了,用不了多少年就隻剩下婦孺、老人了,讓百姓怎麼生活啊!”
“嗨,眼看肚子都吃不飽了,還哪有心情說這個,出去當兵說不定也是個出路,我有個遠親的兒子前些年被拉去當兵了,聽說現在都混上百夫長了,家人也跟著沾光。”短工丙意見略有不同,說起彆人的時候還帶了幾分羨慕。
“我說你是不是羨慕了,既然稀罕上次征兵你怎麼不去啊,說不定到現在你也成了百夫長了!”短工甲打趣。
短工丙歎氣:“我倒是想去,可我是家中的獨子,想去還去不了,要真去了說不定還真成了大官了。”
一直沒說的短工丁開口說:“得了吧,你們以為戰場是那麼好上的,一將成萬古枯,那個當官的不是踩著彆人的屍體上去的,刀劍無情,能活下來也是幸運了,你們可曾聽過咱們這四裡八村的有誰成了大將軍的,還不是每年都傳噩耗回來,我看咱們還是好好乾活把家養好來的實在。”
短工丙說到:“也是,今年縣裡征了不少人,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了吧!”
短工甲見姚望山在一邊聽不說話就問道:“東家,看你這嚴肅樣子,家裡是不是有人上戰場了?”
姚望山搖搖頭說到:“我們家倒是沒人被拉,倒是我堂哥家的妹妹的未婚夫婿剛剛上了戰場,可憐我那妹妹在家苦苦等候,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說起征兵這事,姚望山想起胖嫂家的小秋,前兩天去的時候發現那丫頭變得不愛說話了,以往去的時候都出來跟自己打趣,上次去都沒露麵,聽胖嫂說瘦了不少,有些擔心。
“各人自有各人福,東家,這事咱們操心沒用,要是那姑娘是有福氣的,她那未婚夫就能衣錦還鄉,要是個沒福氣的,那就不好說了。”短工甲勸導姚望山。
“是呀,東家!還好咱們這些年打的都是勝仗,要不然咱們現在這點安寧也沒有了,還不知道在哪東躲西藏呢!”短工丁也勸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