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小桃舅舅家出這麼一檔子事,花枝心裡還真有幾分幸災樂禍,不是說花枝不純良,是真心覺得有惡有惡報這回事,小桃舅舅家就是想管也管不了,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早晚會有這麼一出,還是不沾的好。
在花枝看來小桃舅母這件事就像一件大快人心的事,聽聽就罷,鼓掌叫好以後就拋在腦後,不會拿著當回事。
相較於花枝的無關痛癢,姚望山的感覺相對沉重,畢竟有小桃的存在,小桃舅舅家這事為了私心冷眼旁觀,眼睜睜的看著不好事情的發生,現在這事就像一根魚刺一樣卡在姚望山的肺部,不活動的時候安然無恙,哪天魚刺動了,肺就會發炎,姚望山就會疼痛難忍,愧疚不堪。
現實就是現實,既然選擇了,姚望山隻能當‘懦夫’,這事在花枝的勸說下暫且翻篇。
農忙過後,雖然滿院子掛著金燦燦的苞米棒子很是應景,花枝看著也是發愁,因為還沒變成方便食用的苞米粒子,讓花枝稍微安心一點的就是馬上又要收租子了,想著自己能不勞而獲的做收租婆就高興地不行。
這天晚上,姚望山跟花枝胡鬨完,眯著眼躺在花枝身邊跟她說:“媳婦,我今天通知佃戶了,讓他們後天過來交租子,明天你幫我把糧窖收拾一下吧!”
花枝一骨碌爬起來,撐著身子推了推姚望山,等他睜開眼問道:“大哥,咱家現在那麼多地,家裡那個小小的糧窖能放得開嗎?”
姚望山眯了眯眼說道:“是咱們原先的佃戶,不是全部的佃戶,餘下的我還沒想好怎麼處理呢!把燈滅了吧,早點睡,明天還的乾活呢!”
花枝見姚望山不再搭理自己不滿的又推了他一把,嬌嗔的說道:“早知道明天還的乾活,剛才乾嘛非抓著人家不放,再說你不說明白誰知道是哪裡的佃戶啊!”
姚望山知道自己說不過花枝趕緊說好話投降:“好,好,好!媳婦,是我錯了,是我沒說清楚,現在咱們趕緊睡覺好不好,明天早早起來收拾,要不然後天糧食就沒地放了。”
“哼,早這麼說就沒事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你一般見識了,我把燈吹了就睡,一會不許打呼嚕!”花枝明知道打呼嚕不受控製故意給姚望山出難題。
姚望山知道花枝跟自己開玩笑很配合的說:“遵命媳婦,我跟呼嚕神商量一下等你睡著了再打,你就放心睡吧!”
姚望山說著還用手輕拍花枝的背輕聲說著“乖啊,睡吧!”
花枝拍開姚望山的手笑道:“真當我是小孩啊,你打呼嚕又不是一天半天了,跟你開玩笑呢!”
姚望山嘿嘿一笑說道:“我知道,我媳婦最疼我了,相公也疼你,你先睡,我看著你睡了再睡!”
花枝心裡那個美啊,甜滋滋的,比吃了蜜都還甜,本想跟姚望山再說些曖昧的話,無奈此時已經體力透支完全沒有精力了,眨眼的功夫就去找周公釣魚去了,哪裡還聽得見姚望山的呼嚕聲。
看著花枝睡的香甜,姚望山鬆了口氣,還好這丫頭沒心沒肺的,要是真是睡覺淺的,自己晚上怕是不能睡覺了。
糧窖裡麵本來就存了各種米糧,隻不過放的不是很規整,說是收拾隻不過是重新堆放了一下,姚望山和花枝用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就弄好了。
收拾完花枝問姚望山:“大哥,糧窖還剩這麼點地方,明天收的糧食沒地放了!”
姚望山心裡早有了考量說道:“明天也就能收兩三千斤糧食,這個空間就夠了。”
花枝了然的點頭回答:“哦”。
交地租這天,姚望山和花枝早早的起床,姚望山喂牲口打掃院子,花枝生火做飯,兩人分工協作把家裡收拾好,等著佃戶到來。
跟麥收的時候一樣,最先到來的還是姓李的中年男子,依然是麵容憔悴,中年的麵孔上過早的裂開了溝壑,雙眼渾濁,神情淒苦,略顯佝僂的身體顯得有些猥瑣,雖然早早的就到了卻固執的等著姚望山自己開門發現他,姚望山以要他幫忙為借口讓他在家裡吃飯,才瑟縮這伸出手接過花枝遞過來的碗筷,然後又縮到角落,仿佛怕被人注視一般。
李大河顫著手接過花枝遞過來的一大海碗瘦肉粥和冒著熱氣的白麵饅頭眼睛有點濕潤,這樣的吃食隻怕他長著麼大第一次吃到呢。
家裡人早就吃完了,花枝本來想讓李大河到桌子上來吃,可是他死活不肯非要到角落吃。花枝看著李大河蹲在牆角小口喝粥的樣子有些過意不去,暫且不論身份,來自己家了也算是客這樣待客就有點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