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2 / 2)

他波瀾不驚的樣子顯然還是能夠加印象分,宋明成上下打量一番:“你這周休沐日可有時間?正好上次和你說的那本通鑒,我們兩個商討一番?”

盧山卿這樣的條件他本來是看不上的,奈何家裡的混賬東西是個斷袖,盧山卿這種家境貧寒又有些才華的人,反倒成了更加合適的人選。加上女兒也大了,他的確得花更多的時間為宋菁相看,當然,盧山卿隻是候選人之一,他還是得看自家女兒喜不喜歡。

“有。”就算沒有時間,自己也得把其他事情都推掉。不管宋明成將來如何,他如今就是皇帝跟前的紅人,無數人眼中的青雲梯。

盧山卿本來以為左相是替彆人做媒,去相府,難道是為了那位相府的大小姐。他點點頭道:“有勞老師指點。”

盧山卿也沒有太抱信心,畢竟不過隻是相看而已,左相沒明著說,他隻能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宋訾並不知道自己出櫃的言論多多少少還是影響了親爹的想法,他向審刑司解釋了幾句,因為理由過於有說服力,假條當然沒有被淩夷攔下來。

隻是回七略書局的路上,他發現跟著自己的人似乎比平常多了一些。其實差不多在一年多前,跟著自己的人比現在還要多,那個時候,他以為是審刑司負責探查的人,一直以來都表現的很謹慎。

除了維護好宋小七的這個形象,宋訾出門在外也非常注意左相之子怯弱膽小的性格,隻要出門,他就會給自己打一層薄薄的粉,然後眼瞼下在畫上青黛色的臥蠶,看著就像是達到大大的黑眼圈,甚至在公共區域還會特地佝僂一下身體,塑造成腳步虛浮,身體羸弱的廢物公子哥形象。

宋訾當自己沒發現跟著自己的人,進了獨屬於自己的房間,換了身衣服和打扮,又交代下去宋小七的爹仰臥起坐的事,這才頂著自己原本的臉開始處理這段時間積攢的事務。

宋訾專心致誌伏案而作,時間過得飛快,等他處理完嶺南和北境的事,天色漸漸昏沉,書童悄悄點了燈,確保屋內光線足夠明亮。

還是底下的人敲了敲門,提醒宋訾到了應該用晚膳的時候,他才察覺腹中饑餓,望了眼窗外,月上柳梢,竟然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大半日的時間。

廚子用木製的托盤把菜都端進來,一樣樣的放在書房裡的小方桌上,宋訾望了眼外麵的皎潔月光,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這兩日,他這個點都在宮中陪著阿言,現在懷裡卻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陪伴。

宋訾拿起筷子,看了一眼今日廚房為他備的菜色,跟著他好幾年的老人,不需要他費心點菜,也會安排上符合他心意的菜色。

今日的晚膳依然和往日一般安排十分豐盛,有花了幾個時辰烤製出來的明爐烤鴨,鴨子外皮酥脆,鴨肉卻汁水十足。除了烤鴨三件套,還有切的薄薄的白切雞,雞肉上麵鋪了一層蔥薑蒜混合在一起的汁水,另外還有一碟當季的新鮮時蔬,一碗看起來非常清澈的菌菇湯,湯的層次感很豐富,使用了豆芽、胡蘿卜多種食材調味,撇去了已經榨乾汁水素材,隻要了這一碗清清爽爽的素高湯。

大廚的手藝可要比他好上許多,而且這裡麵相當多的菜都是要花上幾個時辰去做,他就算是有材料,也沒有那個時間給阿言做。要是阿言肯出宮,日子肯定過得比裡麵快活許多。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叫阿言對他的提議麵露難色。

說到阿言,宋訾吩咐負責為他研墨的書童:“把十三叫來,為我打聽一個人。”

阿言這樣容貌絕世的琴師,被送入宮中的時候,應該會有痕跡才是,雖然他的勢力還不足以深入宮中,但是現在通過宮廷底層那些宮女侍衛打聽一個小小琴師的基本情況問題不大。

宋訾吃著精心烹飪的食物,因為沒有人分享,總感覺不如平日美味。他望了一會兒空中明月,不知道此時此刻的阿言在做什麼,是不是又是挑嘴,沒有好好吃飯,還是覺得日子過得無趣,早早上榻歇息。

宮中的阿言還沒吃飯,因為禦膳房還在準備,給陳淑妃調理身體的太醫的確在調理身體方麵很有一手,不然也不會在太醫院混得如魚得水。他聊了一大通食譜,對什麼能瘦身,什麼能夠美容養顏,可以說是侃侃而談。

所以禦膳房臨時改了菜色,全部都是美容養顏套餐,什麼糖膠燉銀耳,金絲燕窩,葷菜全部都被撤了下去,禦膳房一桌子四十來個菜,這可能是幾十年來,皇帝的餐桌頭一回主要以綠油油的素菜為主。

石太醫絞儘腦汁,幾乎把自己的存貨掏光,還演示了將近一個時辰的五禽戲,幾乎把自己的力氣耗儘,最後還補充說:“其實除了鍛煉,還要配合合適的飲食,但是藥膳這種東西,因人而異。”

望聞問切,隻是前麵三樣還不夠,一定要診脈才能足夠準確,特彆是皇帝九五之尊,這樣尊貴的身份,更是容不得半點差池。若是陛下要調理身體,他還要為皇帝診脈,才能夠對症寫下合適的方子,而且還得避開所有可能相衝的食物。

隻是他為皇帝懸絲診脈半天,表情越來越微妙,額頭上冒出一顆顆豆大汗珠。

陛下這脈象…脈行滑利,如入盤走珠。雖說有痰濕者同樣會造成滑脈,可是作為出了名的婦科聖手,石芷把過的滑脈沒有十萬也有幾萬,普通滑脈和喜脈還是能區分出來的。

他敢用自己三十年行醫的經驗做擔保,陛下這脈象陰陽有些紊亂,可是細細把脈,分明是喜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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