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68(1 / 2)

宋訾當然也注意到了這些疊在一起的淩亂腳印,他手上還舉著一個火把,照亮了暗道裡的路,如果是以前留下的腳印,上麵會有一層薄薄的灰,但是這個腳印的痕跡很新,就和他們剛擺出來的一樣,是新印的。

他下意識把皇帝護在了自己的身後,把聲音壓得低低的:“阿言,你往後退一點。”

不僅如此,宋訾還從自己這口袋裡翻了翻,找出一些小藥包一把塞進皇帝手裡:“阿言,這個你拿上。”他給自己留了一份,也蒙上汗巾,遮擋住口鼻,充當臨時的口罩。

“對了,還有這個。”宋訾從另外一個口袋翻出來一把匕首,準確的說,是請工匠仿照上一世的軍用刀具特地打造的多功能小刀,“這個是給你防身用的。”

怕阿言不會用,他還手把手教皇帝:“這把刀要這麼打開,這些小藥包裡是石灰粉,還有辣椒粉,要是有壞人出來,你就隻管往他們眼睛上撒。”

見阿言繃著一張美人臉不說話,宋訾又說:“阿言,俗話說得好,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不會主動去害人,但一定得保護好自己。”

要是他爹宋明成在,一定會覺得自己的兒子簡直就是被美色衝昏了腦袋,這是眼睛上糊了多厚的濾鏡,還真當皇帝是心地柔軟,人人迫害的小可憐了。

“小七,你哪來這麼多東西。”跟著他出來,身上竟然還帶了這麼多防身之物,司馬彥心裡有微微的不高興,這些東西難道是防備他的?

宋訾特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委婉道:“以前碰到過幾次危險,養成的習慣。”

“以前有誰想害小七?”司馬彥記得左相府隻有宋訾和宋菁兩個孩子,應該很簡單才是。不像他,皇宮裡處處都是危機。他當年做太子的時候,就有無數個人盼著他死。他剛登基那一會兒,日子也是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宋訾說:“職業病。”見司馬彥不解,他又解釋,“就是做一件事情久了,容易因為這個事養成一些很難改的特殊習慣。”

“是因為審刑司嗎,小七那一年出了六次外勤,最長的一次走了足足半個月。”天子把次數記得清清楚楚,因為每一次分離的日子都特彆難熬,他好多次都想要讓宋訾彆去,可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挽留自己的情郎。現在他們在一起了,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要求對方不能隨隨便便地離開。

“審刑司日後還是彆去了,就在戶部待著吧。”司馬彥有些懊惱,為自己考慮的不周全生氣,他早就應該讓宋訾不去審刑司的。

“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帶這個主要是野外用上,你想想,有的時候碰上荒山野嶺的,可能就會有一些野獸出沒。這刀子的功能很多,很多地方都能夠用得上,削木頭,割藤條,防身的功能是其次的,藥粉也是,避蟲蛇的。”

審刑司出外勤的確風險挺大的,但是在那之前,宋訾為了自己的產業,也是外出闖蕩過的,雖然離開的時間並不算很長,但路上卻遭遇了好幾次凶險。

第一次的時候,他和閻羅殿就差了一點運氣,就算是護衛武功高強,也有防護不到位的時候,宋訾的武學天賦就那樣,做不到什麼以一敵十,以一殺百,隻好在防身武器上多下功夫。

已經過去的凶險,宋訾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讓阿言揪心,輕描淡寫的帶了過去:“其實也沒事,你看我身上,都沒有什麼傷疤。”

他又舉著火把看了一會兒那些腳印,從鞋子的大小和拖行的痕跡來看,這密道裡走的人,至少有五六個。

他們兩個人是臨時起意,心血來潮,並沒有多少人跟過來,而且密道比較狹窄,根本不適合打鬥,雖然他們有武器,可是萬一敵人凶猛呢。

“那條岔道口通往哪裡?”

司馬彥道:“應該是通向宮外。”他以前的時候,就曾經走那條道出宮。

宋訾隱隱約約好像摸到什麼,如果是往宮外走,說明回宮的路不太可能和這些人撞上:“阿言,咱們先原路折返回去。”

宋訾道,“我不能看著你冒險,咱們先回宮找暗衛,讓他們查看情況。”老婆肚子裡還懷著孩子,瘋了的人才在這個時候冒險。

要是擱在以前,司馬彥不一定會願意聽這話,但是他現在就特彆乖巧回應,“好,我都聽小七的。”

宋訾凝神靜氣,手緊緊的牽住司馬彥,放輕了自己的腳步,按照原來的位置往回走,不斷在心中祈禱,千萬不要在暗衛彙合之前同敵人碰上!千萬不能!他願意吃一個月的素,祈求幸運女神保佑。

“噓。”宋訾做了個安靜的手勢,他停了下來,火把插在暗道上,貼耳傾聽,聽到了不屬於他和皇帝的腳步聲。

那是和他們僅有一牆之隔的聲音,與兩個人不在同一條通道上,對方似乎也聽到了他們的動靜,有一個特彆沙啞尖銳的聲音說:“快點走!”

還有人用很蹩腳的晉國話發言,聽起來帶著比較濃的古國口音。

他覺得說快點走的聲音有一點耳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宋訾的手掌心有一點兒癢,他稍微分心辨認了司馬彥在他掌心寫的字——攝政王。

好家夥,竟然在這個關節眼上碰到了!攝政王長年關在水牢裡,肯定是行動有所不便,難怪他聽到一個腳步聲比較沉,應該是有人背著攝政王在走。

他們兩人走的是不同的方向,宋訾把司馬彥壓在了牆壁上,暗道其實還是很安靜的,除了可以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他還聽到彼此心臟咚咚的跳動聲,這個婚假,過得未免也太刺激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