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芳草兩股戰戰幾欲昏厥,燕秋兩口子可就揚眉吐氣了,瞅著朱芳草嚇成那個鳥樣,燕秋直接賞她一個大白眼兒,掐著腰指著朱芳草開罵了。
“好你個狼心狗肺蹬鼻子上臉的朱芳草!耍威風耍到老娘麵前來了!也不看看老娘我是什麼人?!能讓你給欺負到頭頂上?!拾柒剛醒沒幾天,我不想鬨的太難看嚇著孩子也就沒怎麼和你計較,沒想到你反倒是蹬鼻子上臉了!”
她從小就是家裡麵不受寵的,有啥好東西從來都落不到她的頭上,從小就習慣了爭取,養成了潑辣的性子,從來都是掐架的一把能手。
要說理她能掰扯的清清楚楚,要罵架她能罵一晌午不帶歇口氣的,朱芳草在她雷區反複蹦躂,她恨不得一巴掌把朱芳草拍死,哪裡還顧得上啥婆媳情麵。
“大家夥現在都在這裡,正好我就把你朱芳草做的王八缺德事兒都和大家說道說道!你朱芳草作為三嫂不但不心疼小姑子,反倒給剛醒過來的孩子臉色看;還故意用老樹根冒充人參,想要害了小姑子;一計不成之後竟然還想著敗壞了小姑子名聲!你說說你做的這些哪有一件像是人乾事兒?!”
燕秋是個當娘的,當娘的自然就寶貝自己閨女,朱芳草這麼接二連三整活兒,燕秋心裡麵早就懷疑她容不下拾柒,想要害了拾柒,少一個分家產的。
不能怪她這麼想,但凡朱芳草平日裡彆那麼小肚雞腸,整天拐彎抹角盯著老兩口手裡的三瓜倆棗,燕秋也不至於這麼想。
她恨啊,恨自己平日裡對兒媳婦管教不嚴,恨朱芳草狼心狗肺,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衝過去一把抓住朱芳草的頭發,扯著給了她兩耳光:
“我就知道你容不下拾柒,不想讓我們給拾柒留東西,你這人心腸咋這麼狠?!”
朱芳草被這兩耳光扇的耳朵裡嗡嗡響,之前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落魄,聽到這話,心裡麵更是陣陣發虛,她確實是不想讓公婆給拾柒留東西,但是,但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這一連串兒都是有原因的,朱芳草硬著頭皮想解釋。
“媽,不是,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都這樣了,要是故意的還了得?!”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差點把燕秋給氣炸,她現在光想想都覺得後怕,萬一她的拾柒不是有大氣運的,孩子的名聲直接就毀了,鄉下地方名聲有時候比天還大,朱芳草這是成心要毀了拾柒一輩子!
她越想越覺得這三兒媳婦兒心狠,但燕秋也沒和那些混混沌沌的娘一樣,覺得王八蛋隻有彆人家的娃,自己家娃清清白白在人間,她心裡麵清楚地知道,朱芳草混賬成這幅德行,和自家老三脫不開乾係。
要是老三從來沒動過歪腦筋,她朱芳草敢膨脹成這樣?!
要是老三在朱芳草一開始動歪心思時候狠狠收拾她一頓,朱芳草能做出來這種事?!
說的再直接一點,今天這神婆要是沒有老三,朱芳草鬨肚子鬨成這副德行能把人給請來?!
分家!必須分家!
燕秋一把扔開了朱芳草,轉過身略帶警告地瞥林山海一眼,眼神裡的意思很明確:你今兒要是不說分家,晚上就自己跪搓衣板去。
多少年老夫老妻了,兩口子早就養成了默契,林山海當下裡就覺得膝蓋骨隱隱作疼,趕緊給了老妻一個安撫的眼神,陰著臉開口:
“老三,今兒這事兒,不管你們兩口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反正你們兩口子沒有和我們商量就把人叫上門都是事實,怎麼,這個家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兩口子當家了?!”
林不從本來還以為自己隻要不開口就能儘量減少了存在感,沒成想老父親一張嘴就把自己給點了出來,再一聽自家老父親口風不對,竟然頗有放棄他們三房的念頭,冷汗霎時間嘩嘩往下淌。
“爹,我錯了。”林老三涕泗橫流,眼瞅著林山海兩口子不為所動,狠狠心,直接將黑鍋全甩給了朱芳草。
“都是這個婆娘的錯!”
朱芳草霎時間瞪大了雙眼,嘴唇下意識囁嚅幾下想反駁,到底是知道隻有這樣做才能將他們家的損失降到最低,硬生生忍住了,接下了這口屎盆子。
見朱芳草知道配合,林不從也是鬆了口氣,趕緊辯解:“她昨兒晚上和我說,說拾柒身子弱,這麼一下不知道掉魂沒掉魂,說她已經和娘提議過了,讓我明天去她娘家那邊請神婆過來給拾柒看看,叫叫魂。”
“我是真以為她已經和娘說過了,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大的膽,爹,娘,我以後肯定對她好生看管,再也不能讓她做出這種事了!”
眼下正是分家的大好機會,林山海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說歸你說,他信了一個字兒都算對不起這些年來殺的豬。
“說一千道一萬,你還是覺得自己婆娘比我們兩口子靠譜,我們兩口子都沒放過風聲,你婆娘一說你就信,萬一哪天你婆娘給我們兩口子灌了百草枯,隨便找個理由一扯,你是不是也要信了?”
燕秋本來沒想到這點,被自家男人這麼一說,也覺得十分可能,當下裡越發看三房兩口子不順眼:“你們容不下拾柒,還想要自己當家做主,把我和你爸當傻子,那沒啥好說的。”
兩口子異口同聲:“分家!”
這兩個字兒一出口,人群裡頓時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