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1 / 2)

那一刹那, 五條悟隻覺得眼前一黑,手裡同時一空,如此突發的變故讓他瞬間就進入了戰鬥狀態。

然而當煙霧散去, 顯出周身的環境後, 他頓時怔住了。

他身處一間古色古香的傳統和室, 暖色的燈光將室內照得異常柔和。

五條悟一一掃過目之所及的裝飾擺設, 又看向半闔的推窗外, 一抹雪亮的月光躲開了深深的屋簷投射在長長回廊的木地板上,夏日的蟬聲和清澈的泉水聲隱隱從庭院中傳來。

最後,他將視線落在了身前的長桌幾上, 一台手機隨意地壓在一本書籍上, 一杯清茶還留有餘溫,桌角的青瓷瓶中插著兩株淡紫色的桔梗花,將原本乾淨的桌麵襯得典雅又明快。

桌幾前的有兩個蒲團,其中一個的上麵還有凹印, 似乎此間的主人家剛剛離開不久。

一派靜謐而閒逸的氛圍。

然而五條悟卻無心體驗一番這遠離塵世喧囂的桃源樂土, 他僵硬地站著,像是莫名闖入的外來者, 內心無法控製地充滿了驚疑。

他確認這不是幻覺,自己也不是中了什麼幻術, 可他怎麼會突然來到——五條本家?!

沒記錯的話,這似乎是老頭子日常辦公的屋子,可許多細節上又和幼時記憶中的有出入。

——成年後, 若非必要,他幾乎不回這個如一潭死水的老宅。

所以,他是怎麼在眨眼間從東京來到這裡的?那圓筒形的物什莫非是個長距離傳送裝置?可若是誰的陰謀,又為什麼把他送到本家來?

直覺告訴五條悟事態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他遲疑了下,沒有第一時間出去。正當他彎腰去取桌上那部被主人遺落的手機時,外麵傳來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正是朝著這間屋而來。

五條悟眯了眯眼,藝高人膽大地沒有動——即便是老頭子,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可這腳步聲聽來有點懶散,不是老頭子,也不是那群老家夥,更不是走路都小心翼翼的侍人,那麼是誰……?

腳步聲停在門口,來人沒有任何請示,就唰地拉開了推門。

“叫你吃飯呢,沒聽到嗎?”隻穿了一件月白色襦袢*的黑發青年跨步走了進來,清亮的嗓音有點不耐煩,言語間的姿態卻是極為相親。

“……”

屋裡的五條悟已向徹底愣住了,目睹來人後瞬間清空的大腦中隻剩下一個疑問:

咒靈可以……長大的嗎?

*

低著頭的太宰治其實沒有看到飛過來的火箭炮,可當煙霧炸開時,他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

五條悟箍在他腰上的手臂鬆開了……不,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身邊的人消失了,可下一瞬,他又分明感到人還好端端地站在原地。

然而,即便如此,雙腳落地的太宰治依然選擇倒退,不過距離還沒拉開,又被人扯了回去。

“嗯?”那人很輕鬆地就將太宰治按在懷裡,一手抬起了他的下巴,饒有興味地端詳了片刻,突然捏了捏他還帶了些嬰兒肥的臉,低笑著說,“沒想到還能見到你這副樣子,好懷念啊。”

太宰治:“……”

這家夥渾身上下都透著股說不出的古怪,態度和行為都莫名親近到甚至可稱之為……親昵了。

太宰治微微眯起眼,仰著頭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就算戴著同款的圓墨鏡,樣貌看起來也沒有分毫變化,但是且不說那無端變得內斂、少了幾分張揚多了深厚的上位者氣度,僅從那一身深色小袖的傳統裝扮,便可知他不是先前那個五條悟了。

然而……太宰治的視線劃過繡在他兩襟的家紋,思緒瞬轉,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飛快閃過——

“五條……家主?”

這樣的大紋通常隻有一個大家族的家督才有資格穿戴,可——

為什麼?

太宰治餘光瞥向砸中五條悟後就滾落在一旁的紫色圓筒。

還捏在臉上的那隻手忽然加重了力道,太宰治還沒來得及不滿,那隻手又鬆開了,卻轉而又揉了揉他的腦袋。

男人的表情似乎感到有趣又有些無奈,卻依舊笑著,心情很愉悅般,稱讚說:“不愧是夫、太宰,無論何時都那麼七竅玲瓏冰雪聰明。”

太宰治:“???”

愈來愈古怪了,但不等太宰治探究出個所以然來,他就猝不及防地被這位五條家主的舉動中斷了思路。

隻見男人環視一周,忽然彎腰抱起了太宰治,並不是什麼公主抱,而是雙手扣住他的腰,就跟抱小孩一樣將太宰治托舉起來。

“我想起來了,我們逛完街在這裡吃飯……”他瞥了眼桌上還未撤走席案,“你怎麼沒吃多少?還想再吃點什麼嗎?”

太宰治:“……”

儘管他曾坐過五條悟的大腿,還死皮賴臉地讓五條悟背過他,更蹭過一張床睡,可這會被迫坐在疑似“五條悟”的手臂上,太宰治卻是分外不得勁。

這已向違背了他原先捉弄人時的全然樂趣了,他反倒被這莫名其妙的熟稔熱乎勁給弄得渾身抵觸,就好像他們是很親近很信賴的關係一樣。

……開什麼玩笑。

他雙手撐在男人的肩上,眉間微皺,“你……”

“對不起對不起!那個……”

一道帶了些尷尬和慌張的溫和嗓音插了進來,太宰治抬眼望去,一個棕發青年匆匆而來,他像是要解釋什麼,可看清兩人似乎相處得分外和諧的樣子,不知為何,一下子卡了殼。

太宰治的目光劃過青年俊秀的麵孔,隨即在他肩上坐著的嬰兒身上停頓。

“ciao~”一身特製黑西裝的小嬰兒開口打了個招呼,“又見麵了呢。”

“咦?裡包恩你認識嗎?”青年——澤田綱吉有點驚訝,怪不得要跟著他過來,可同時也鬆了口氣。

同普通人解釋十年火箭炮會讓人與十年後的自己交換這種極度不科學的事情,複雜又玄幻,可偏偏還真的是黑科技……還不如不解釋呢,反正五分鐘後也會換回來。

不過超直感告訴他這兩個人似乎不是普通人……呃,或許甚至不是人?

澤田綱吉不禁多看了兩眼黑發少年,換成幾年前他或許會為撞見“鬼”而害怕,但如今已成為名副其實的黑手黨教父的他更多的卻是好奇。

——還真的有人“鬼”戀啊?

“打過一次交道,不算認識。”裡包恩卻說。

和第一殺手打過交道卻還不認識……那會是什麼場合?

澤田綱吉琢磨著自個老師的用意,麵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微笑著準備解釋,“抱歉,我家小孩……”

“沒事,不用道歉,沒有關係。”白發男人打斷了他,“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們先走了。”

說罷,他抱著太宰治直接邁步離開。

澤田綱吉愣了下,沒有阻攔。

“裡包恩……”他遲疑道。

“嗯,好像被不待見了。”小嬰兒注視著男人的背影,葡萄般的大眼中閃過深思,“不過,果然是會有交集呢……”

不然憑那個人的實力怎麼會被一個十年火箭炮給砸中?

“啊?什麼意思?”

裡包恩卻沒回答,轉而問自己的學生:“阿綱,你感覺那兩人怎麼樣?”

“嗯……挺好的啊。”青年帶著自己的教師往回走,帶著些許揶揄的笑意說,“難道裡包恩和他們有仇嗎?直覺告訴我最好不要隨意招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