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章(1 / 2)

隨著土禦門家主的出現, 原先亂七八糟鬨哄哄的場麵總算安靜下來,可氣氛卻沒有因此而緩和,反倒如繃緊的弓弦般愈發凝重了。

土禦門和正並不是一個人來的, 除他之外,還有兩個被他從外麵領進來的咒術師, 單看製服,就可得知他們都來自京都府立高專。

其中一人上前道:“五條先生,我等奉命要將這涉嫌謀害土禦門陽太的咒靈帶回審問。”

謀害?

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

五條悟被這話給生生氣笑了, 都懶得去辯駁,雙手插兜, 跟個門神似的杵在太宰治身前。

“先不說是不是太宰做的, 不過隻是二級, 就想從我麵前帶走人,會不會有點太看不起我了?”

鬆島次郎作為“隻是”二級的咒術師,這還是第一次直麵咒術界的最強傳說,光憑將近20cm的身高差就足夠壓迫人了, 更彆說從五條悟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威壓。猶如一頭被人入侵了領地的惡龍,下一秒就會噴發怒焰, 燒得人屍骨具焚,鬆島次郎一時間隻覺得背後的冷汗都快要透出衣料。

他自嘲地腹誹,那還不是因為所有的一級咒術師得知對手是你後都無人接下這任務……甚至於他們, 要不是拿工資辦事, 以及晉升需要“渠道”, 都不會選擇頭鐵心大地和咒術界著名的硬茬子對上。

準確而言, 就算換成同等級的特級來,也奈何不了五條悟,所以也就無所謂等級了, 加之下達命令的上層似乎也不想真的“惹怒”五條悟,反正旨意傳達到就行了。

……真是大佬博弈,屁民遭殃。

鬆島次郎努力繃著臉,敬業地企圖以“勢”壓人,“五條先生這是想要違抗命令嗎?”

“誰的命令?你讓他滾出來親自跟我說。”五條悟微微一笑,“還有,你們要真有能耐就把我也抓走。”

鬆島次郎:“……”

誰有那個能耐?!

然而,此刻他們代表了上層,姿態上是定不能退讓的。

鬆島次郎僵硬地冷著臉說:“這咒靈原本也隻是上層指派給五條先生你的任務,如今上層決定收回這指令,五條先生若一意孤行,可要想清楚包庇這咒靈的後果。”

五條悟還未作出回應,突然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一看,笑了兩聲,按下接聽鍵,直接開了免提,現場的眾人立刻就聽到了一陣咆哮從擴音器中炸了出來——

“臭小子!你立刻把那咒靈交給高專!土禦門可是死了繼承人,你這是想乾嘛!還想不想聯姻了?!”

顯然,對這次聯姻相當重視的五條家消息相當靈通。

“我本來還想給你們留一點麵子,”五條悟把手機放在張開的手心,也不知是在對電話那端的人還是眾人說,或者兩者兼有,“不過既然你們要做到這種程度,我乾嘛還客氣。”

“聽好了,”他看向土禦門和正,語氣懶散,卻盛氣淩人,“我根本沒想過聯姻,不是因為其他原因,而是我看到你這張惡心無恥的臉就想揍你,老頭子。”

是個人都能聽出這話裡頭的指桑罵魁,並為其囂張程度感到不可思議,一時間整個院子靜得仿佛能聽到針落的聲音。

土禦門和正勃然變色,身為家主他從未被人如此指著鼻子罵過,此刻說是怒發衝冠也不為過,電話裡的聲音也同樣驚怒到了極點,破口大罵:“混賬——!”

五條悟直接掐斷了通話,全然不管一院子目瞪口呆的人,攬過始終沉默如影子的太宰治就要離開。

鬆島次郎硬著頭皮攔在他麵前,發覺自己繃緊的麵皮都要抽搐了,聲音乾澀道:“五條先生……你不能這樣做,這不合規矩,難道你想讓五條家為此陷入困境嗎?”

五條悟俯視著鬆島次郎,片刻,他嗤笑了聲,彎腰湊近了些,柔著讓他毛骨悚然的嗓音說:“關我屁事?但若真覺得能以此要挾老子,想要報複儘管來哦,但……”他嘴角的笑意加深,“後果自負。”

鬆島次郎:“……”

“不過,”五條悟又道,退開,拍了拍鬆島次郎的肩膀,“我可以給句話讓你帶回去交差。”

“……什麼?”鬆島次郎頭皮發麻,覺得被他拍的肩膀都要沒知覺了,該不會是碎了吧?!

此刻的他極度後悔接下了這樁苦差事!他寧願麵對一堆高級咒靈也不想看到五條悟!

五條悟一把攬過太宰治的肩頭,語氣莫測,“這孩子一直跟我在一起,沒有空去殺什麼人。”

鬆島次郎:“…………”

鬆島次郎下意識地看了眼他先前一直忽略過去的咒靈,對方乖乖地呆在五條悟的懷中,正用那雙線條漂亮的鳶色眼眸好奇地看著他。

鬆島次郎眼皮重重一跳,心想不得了,五條悟瘋了,這是要坐實他與咒靈鬼混在一起的說法嗎!不管事實真相究竟如何,但他用這種荒唐的理由,根本就是火上澆油而非交差!

五條悟能放肆到至今不過是因為咒術界需要他的力量,如果連他都背叛了,那……

見鬆島次郎被他一番胡言亂語徹底鎮住的樣子,五條悟便不再理會他,鬆開太宰治,轉而捏住了他的手腕,再度帶著他準備離開,就在這時,忽然從斜後方衝出一個人,正是因喪子而瀕臨崩潰的土禦門夫人,她手持一把刀形咒具,就要捅向太宰治。

她速度實在快得很,眨眼間鋒利的刀刃就要沒入太宰治的背心。

那一刹那,五條悟想都沒想,攔腰抱起太宰治,旋身躲開了攻擊,將土禦門夫人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

土禦門夫人身體原本就不太好,根本受不住這樣的力道,直接摔落在地。

全場嘩然!

院子裡,隻要是土禦門家的人,有一個算一個,紛紛釋放出了強烈的敵意,有的乾脆拿出了武器對準了五條悟。若當家主母都被人欺侮至此他們還沒個反應,怕這怕那,那才是真的將臉送到彆人腳下任踩!

麵對這急轉直下的發展,高專來的兩個咒術師也傻眼了。

“家主……!報仇!報仇啊!陽太死了!妾身的孩子被殺害了!不能放過他們啊!”滿身狼狽的女人在土禦門和正懷中哭喊得聲嘶力竭,滿院都是她淒厲悲憤的聲音。

“好,我會的,夫人你放心,我定會讓五條家給出一個滿意的交代。”土禦門和正神情沉痛地應道。

滿意的交代……?隻是如此嗎?

大顆的眼淚成串地從女人的眼眶滾落,但她也明白,這是土禦門和正所能做出的最大的保證了,畢竟她隻有一個兒子,可土禦門和正卻不止一個孩子,為一個已經死去的孩子和禦三家敵對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她隻能無可奈何地將憤恨怨懟的視線落在了包庇罪惡咒靈的五條悟身上。

五條悟嘴唇翕動,對著眼前的情況覺得可笑又覺得可憐,可最終他隻是沉默著,看著土禦門夫人被侍人扶下去。

“咒術界不是你可以任意妄為的地方。”土禦門和正起身說道,“即便你是五條悟,也不行。”

五條悟哼笑了一聲,態度依舊:“那放馬過來試試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