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六章(1 / 2)

高專最近上下都忙得焦頭爛額, 一邊要處理涉穀災難的後續,一邊還要平息先前內亂的餘波,不過後者跟絕大多數的基層咒術師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據說有將近一半的高層死於那次內亂中, 而導致這次涉穀災難以至內亂的原因卻是因為總監部有人監守自盜勾結咒靈和詛咒師, 若不是最後解封的五條悟力挽狂瀾, 說不定高專就要就此成為曆史了。

——必須得有人為此負責, 因此,最後有兩名前高層代表那些已經死去的背叛者接受了審判。

或許一開始還有人對一麵倒的的局勢產生異議不滿,但在木已成舟後, 就沒多少人去關注那些落幕的敗者了。

權力的真空不可避免地引來了新的覬覦, 不少家族想趁機爭得先機,不過礙於五條悟的威懾——那天究竟是誰讓總監部血流成河已經是個公開的秘密, 他們還不敢太明目張膽。

可就在這時候, 五條悟卻提出了數條新的條例, 用以在總監部停擺期間施行。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因為這看似是臨時條例, 可誰都知道這些舉措背後的意義,高專自有一套成熟的規矩流程, 就算暫時沒有總監部也可以正常運行。

不少敏銳的人已經嗅到了其中正在醞釀的巨變——五條悟想要取締過去的總監部, 再準確點,他想要取締舊製度。

而現今幾乎所有還有傳承的傳統咒術師家族都是高專舊製度的既得利益者,可以說,維護住那些嚴苛森嚴的規矩,不光能確保地位, 也能更好地讓家族傳承下去,咒術師畢竟是一個高風險的職業。

可是顯然,五條悟想要變革的決心也是很堅定的, 他甚至沒找一個代言人,自己就站到了台前,這意味著任何反對他的人需要到他麵前親自說。

理所當然,無人敢和如今的最強正麵抗議,對方會不會一怒之下痛下殺手另說,頂著他的威壓腿軟到說不出話倒是真的,不得已,他們隻能不停向五條家抱怨施壓。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即便是還接觸不到權力的學生們也有所耳聞,他們倒是有心想幫忙,五條悟卻說還用不著他們參與,如果這些成事不足的家夥都搞不定,那就白瞎了某人已經搭好的梯子了,以後有的是他們出力的時候,現在努力祓除咒靈變強成長就是幫他大忙了。

這個“某人”指的是誰,學生們心知肚明,卻沒一個敢觸其黴頭。

……

這一天,專心處理咒靈的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接到一個來自橫濱的委托任務。

一般而言,咒靈是由“窗”發現,再由高專分配任務給咒術師,輔助監督負責對接,不過隻能感應活動咒靈的“窗”到底顯得被動,因而高專也經常遇到被委托要求前往祓除咒靈的情況。

習以為常的虎杖悠仁正準備出發,就見伏黑惠的表情有些怪。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橫濱這個地方和其他城市不太一樣,”伏黑惠說,“聽過異能力者嗎,那裡尤其多。”

“哦哦,所以是異能力者的地盤嗎?”虎杖悠仁好奇道,“浮世繪町那種類型的?”

“和妖怪駐紮的城市不太一樣,”伏黑惠卻說,“那裡更為魚龍混雜,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有黑手黨,政府也有專門的勢力在那裡……除此之外,橫濱是唯一沒有輔助監督在的城市。”

虎杖悠仁心道怎麼又是黑手黨。

“那咒靈怎麼解決?”他奇怪地問,當地的輔助監督主要負責在咒術師到來之前降下帳,驅逐普通人以防造成更大的傷害。

“雖然異能力者沒法祓除咒靈,但趕走他們是沒問題的,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很少有高級咒靈出現在那裡,至於偶爾出現的低級,”伏黑惠頓了頓,“可能造成的傷亡率還沒他們自己內鬥來得高吧。”

虎杖悠仁:“……??”

頂著同伴一言難儘的眼神,伏黑惠最後說道:“所以通常情況下,他們自己就能解決,解決不了的才會由政府出麵委托給高專。”

不過這一次的委托人並不是政府,而是一個偵探社。因為沒有輔助監督,直接由委托方告訴他們情況,跟他們對接的也正是偵探社的人,一個戴著銀邊眼鏡的金發男人。

由於委托人隻是普通人,也根本不知道咒術師的存在,所以此次委托全權由偵探社代勞。

國木田獨步簡單介紹完任務詳情後,就領著咒術師們去了案發現場。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順著殘穢找到了作亂的咒靈,將其祓除後便和國木田客氣地道彆,準備打道回府,至於背後各方勢力的那些博弈他們不清楚也不感興趣。

奔波了一天總算完成了任務,虎杖悠仁難得悠閒地走在橫濱的街上,“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這個國木田先生有點像七海海呢。”

“你是指哪方麵?工作方麵的話一點都不像。”伏黑惠吐槽,後者頂著一張精英臉卻是最討厭打工了。

“……當然是靠譜的方麵啦!”虎杖悠仁打量著這個海港城市,“好像除了外國人多了些,橫濱也沒什麼特殊的嘛。”

話音剛落,兩人就見前方的大街上,數個西裝大漢追著一名外國男子,男子撞翻了路邊垃圾桶,慌不擇路地逃竄進了小巷中,沒過多久,就傳來了“砰砰砰”的聲響。

可路人除了躲避追逐,對其餘的一切卻是毫無反應,似乎已經見怪不怪。

兩個外來咒術師:“……”

“嗯……確實有點不太一樣。”虎杖悠仁看著扶起垃圾桶的另一個黑西裝大漢,無語地說道,至少鮮少發生當街qiang戰的事情,而這裡卻仿佛是常態。

如果被追的是小孩,兩個善良的咒術師或許還會插手管個閒事,但這種情況……還是算了吧,很大可能隻是勢力間的爭鬥,人與人之間的矛盾總是比人與咒靈間的矛盾更複雜,隻不過前者往往以利益為準繩,還有調和的餘地,後者卻是爭奪生存的空間,不死不休。

兩人繼續朝著車站走。

“話說惠,”虎杖悠仁繼續和同伴閒聊,“你有沒有覺得五條老師身上出現了一些變化?”

伏黑惠看他一眼,“你想說什麼。”

虎杖悠仁撓了撓臉,“雖然我知道老師很厲害,可我以前完全沒覺得老師很可怕,但現在我卻有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快瀕臨爆炸的炸-彈,而這個炸-彈的威力可能會毀滅一切,總之我完全不敢惹他呢,真不知道現在那些招惹他的人膽子怎麼那麼大。”

“……你沒感覺錯。不過那不是膽大,是不要臉,篤定老師不會對他們動手。”

“是吧是吧!我不是錯覺!雖然先前問起的時候,老師說太宰先生會回來,可我總覺得不對勁……”虎杖悠仁壓低聲音深沉道,“那什麼,果然還是和熊貓說的那樣,是被始亂終棄了吧?”

伏黑惠:“…………”

伏黑惠內心一震,一時之間不知該吐槽這見鬼的形容,還是吐槽屢教不改總喜歡胡說八道對人類的感情肆意點評的熊貓,然而仔細想想,似乎、好像、仿佛……的確有那麼點道理。

他那個監護人是個什麼德行,世人皆知,就脾性而言說人嫌狗厭都是輕的,交朋友或許隻看品性就夠了,但談戀愛卻不一樣,因為“性格不合”而分手太正常了。

按熊貓的說法,白毛監護人如今的狀態,說好聽點是失戀,難聽點就是……被分手、被拋棄……呃,希望他壓抑的火氣不是因為被綠了吧。

伏黑惠難得為不靠譜的監護人憂心了一把,畢竟好不容易脫單了,一照打回原形的話……以不靠譜監護人的性格,最後其他人怕是會跟著倒黴。

“不管怎麼樣,還是得找到太宰先生啊,也不知道他……”虎杖悠仁一句話還沒說完,兩人忽然同時一凜,訓練有素的身體已經條件反射地從原地閃避開。

化成顎狀的黑獸輕易地砸穿了他們原先所在的地麵,突遭襲擊的兩個咒術師驚愕又防備地向後望去,卻見一個瘦削的少年站在那,黑色長風衣的衣擺如有生命般分裂成猙獰的凶器在他身後張牙舞爪。

他正殺氣騰騰地盯著他們,低沉地問:“你們剛剛提到了太宰先生……他在哪裡。”

虎杖悠仁&伏黑惠:“……???”

“……異能者?”伏黑惠警惕道。

虎杖悠仁反應過來,皺眉問:“你誰?說的是哪個太宰先生?”

“當然是太宰治……除了他還有誰。”少年陰沉地說。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感到了疑惑,怎麼太宰治和橫濱的異能者扯上關係了?他會藏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