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番外三一(1 / 2)

織田作之助看了看周圍, “這裡不太適合交談,不然……”

“不用,就去那邊吧。”太宰治隨手指了個方向。

高專離市區有些距離, 織田作之助本想說要不要去他停在路邊的車裡,但……他看了看雖然緊繃著臉卻依然難以掩飾驚慌的五條悟,點點頭。

太宰治要抽手離開,卻被五條悟攥住,“太宰……”

“鬆手。”

五條悟沒鬆,顧忌還有旁人在, 不敢多說什麼, 語氣卻已經徹底暴露了他的心音:“老婆……”

——你不要又因為他丟下我啊!

太宰治:“……”

織田作之助:“……”

是錯覺嗎?為什麼五條悟的表現讓他覺得此刻自己就像個插足的第三者?!

“那個……不然你們一起?”

反正五條悟看樣子也是知道實情的。

“……不用。”太宰治說著轉過頭,對五條悟道, “你在這裡等我。”

“我……”

“悟, 聽話。”

五條悟:“……”

氣氛沉默了一會, 隻聽得到五條悟有些粗重的呼吸聲,彰顯著他並不平穩的心緒, 然後,織田作之助就見這位年紀可能還沒芥川大的最強術師鬆開了手。

……

“這是……那個人?”夏油傑踱步走了上來, 他已經讓對這一出戲碼不明所以的家入硝子先回去了。

五條悟沒回答, 目光緊盯著一個方向,從這裡望過去能看到樹蔭下的兩人, 卻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夏油傑並不在意,接著調侃:“之前不是還底氣十足的嗎,怎麼現在就氣虛了?”

“……他不一樣, 他能改變太宰的主意。”五條悟低聲說,“早知道我就不去找他了,不對, 不找就不會知道真相……可我該忍忍的。”

他當時無法接受,太宰治守護的人居然一無所知,甚至把太宰治當成敵人,即便理智上明白這不是織田作之助的問題,然而情感上他卻完全不能容忍有個人能毫無負擔地接受太宰治的犧牲,心安理得地過著平凡卻幸福的生活,極度悲憤之下他沒能忍住說出了那些可以說是暴露太宰治的話,雖然後麵就及時收住了,可現在看來顯然還是衝動了。

夏油傑其實沒怎麼聽懂,但他覺得五條悟過於草木皆兵了,“你這是十年怕井繩還是怎的,先不用嚇自己吧,他也沒怎麼樣啊,還沒到那個地步。”

五條悟暗暗咬牙,“希望如此……”

……

走到一棵大樹下的兩人卻沒有第一時間交談,就像酒吧初次見麵那樣,在開頭的簡單介紹後就陷入了難言的沉默。

然而那一次織田作之助是因為戒備,而現在……

他突然歎了口氣,用一種說不出是不是抱怨的平靜語氣說:“早知道就不來這裡了,可是又不清楚你什麼時候回去,還會不會回去。”

太宰治頓了下,才道:“他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話雖如此,但我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後背被人盯到冒火,尤其這個人還是傳言中的最強術師,免不了會害怕。”

太宰治:“……”

完全看不出哪裡害怕了。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看著背靠在樹乾上的太宰治,緩緩說道:“我是個很怕麻煩的人,但改不了的癖好和習慣總是與願望相悖,常做一些會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芥川的事情如此,你的事情……也是這樣。”

太宰治:“……”

“其實在那天芥川安全回來後,我就隱隱感到自己好像哪裡搞錯了,不過當時實在無法理解你若沒有歹意又為什麼那樣對待芥川,又認為不會再有交集,便也沒有去多想……直到五條君找上了門。”

織田作之助以為是太宰治跟五條悟提過自己,兩人看起來關係又很好,便覺得直接敞開了說更好,殊不知一句話就親口證實了五條悟還想隱瞞的事。

他略過了和五條悟見麵的過程,接著道:“之後我又去和芥川求證,我意識到原來我真的搞錯了。”

芥川稱他不能說理由,但太宰治的確是為了守護這個世界才執著於此,帶走芥川的妹妹是為了儘快提升他與虎的力量,目的同樣是為了守護這個世界,這個“他唯一存活寫著”的世界。

芥川不明白這句太宰治跳樓之前最後說的話的含義,然而織田作之助卻在那一刻,忽然懂了太宰治為何能神通廣大到知道一個普通偵探社員的業餘愛好是寫作。

電光火石之間,他想起了最初太宰治充滿著少年氣的澄澈笑容,想起了後麵他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以及最後微笑著歸於平靜的臉。

或許是因為喜歡寫的緣故,也或許太宰治幾乎沒什麼掩飾,在理清思緒後,織田作之助很容易地就推出了太宰治當時的心理曆程。

沒做猶豫,一旦定下決心後就是行動派的織田作之助決定去找太宰治,然而芥川卻告訴他太宰治被人帶走了,似乎不在港口Mafia。

他立刻就想到了五條悟,白發術師的特征太過明顯,名字在業內也同樣響亮得很,他原想等太宰治回橫濱後再去找,可等了幾天後,他卻越來越無法確定太宰治還願不願意回到橫濱,乾脆找到了高專。

“我思慮良久,如果你做的事都跟我有關,我能過著如今這樣簡單樸素到令我心滿意足的生活,有一份正常工作、撫養得起孤兒、空閒時能寫寫……那麼我就不能裝做視而不見,我想我有權知道這一切。”

“所以……”織田作之助向太宰治委婉地求證,“在本來的世界裡,我並沒有過上這樣的生活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