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很早呢。”
從甜品店裡出來, 太宰治看了眼天色喃喃道。
才剛剛過了四點。
“你要不要回去？”他回頭對五條悟說。
五條悟：“？”
隔著眼罩都能看出他的滿頭問號，太宰治解釋說：“離夜生活還有幾個小時呢。”
五條悟黑線：“……你能不能不要滿腦子都想著那些事情啊！”
“我今天暫時沒有自殺的新點子啊。”
“……除了這些就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嗎？”
“我們不是床伴嗎？再說我哪有滿腦子，說的我跟色.情.狂一樣……”太宰治嘀咕, “吃個飯也差不多了吧，其他事情不在範疇之內吧。”
“……送錢包也不是床伴的義務吧？”
“你可以拒絕啊。”太宰治理直氣壯地說。
“哇，你吃都吃了，這是現場表演翻臉不認人嗎？”
“胡說～我明明發愛的小心心表示感謝了！”
兩人漫無目的地沿著街邊的綠蔭道走，一邊貧嘴嘮嗑。
“那你有點敷衍哦，我可是從會議中途離開跑過來的, 你居然用完就想扔。”
“你情我願的事情怎麼能說敷衍呢, 我看你翹班翹得也挺快樂的嘛，說明會議很無聊, 我的短信很及時, 你應該感謝我才是！”
說話間, 兩人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在紅燈前停下腳步, 五條悟忽然指著斜對麵的一棟建築說：“不是不知道乾什麼嗎？去那逛逛吧。”
太宰治看過去，發現是一家家具連鎖店, 他眼皮一跳, “去那乾嘛。”
“買張床，我真是受夠你出租屋裡的簡陋床鋪了, 居然連床墊都沒有。”五條悟口無遮攔百無禁忌地說道，“你跪著的時候都不嫌累的嗎。”
太宰治：“…………”
若不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也不想因為一張床在橫濱的街頭上演一場可能會上報紙的情感糾紛, 已經感到羞惱的太宰治一定會把人暴打一頓。
“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說話很欠揍？”太宰治沒想到自己也有和人說這句話的一天，雖然同樣是氣死人不償命, 但他覺得自己和五條悟還是有天與地的區彆的，比如他很明白自己的話會造成什麼效果，然而五條悟似乎沒有這個技能，或者說，唯我獨尊慣了的他很少去在意彆人的感受。
五條悟：“……”
五條悟迅速回味了遍自己剛剛的話，他……哪裡說錯了嗎？
“我不是在說你窮的意思……”
太宰治：“……”
“又弱又窮，還有什麼嫌棄我的一起說了吧。”太宰治微笑。
五條悟：“……”
他小心翼翼地說：“沒有嫌棄，我就是覺得，有張床的話，你會更舒服一點。”
太宰治：“……”
算了，懶得跟笨蛋計較。
信號燈轉綠，兩人穿過馬路，並肩走進了家具店。
這個點家具店裡客人很少，他們一進去就受到了矚目，第一個抓住眼球的自然是五條悟那超過一米九的身高，加上此刻頭發被眼罩支棱起來更顯得鶴立雞群，緊接著便是在他身旁的太宰治。
比起氣勢恣意張揚的白發男人，黑發青年的氣質要溫和得多，可若仔細看去，便很容易迷失在那雙如罌粟般的鳶色眼眸中。
在推銷員看來，這其實是一對有點奇怪的組合，來逛家具城的一般都是情侶夫妻或是以家庭為單位，其中女性居多，單身男性大多都是獨自來的，這對怎麼看都很招蜂引蝶的組合究竟是朋友還是……
下一刻，推銷員就得到了答案，因為他倆直奔床家具區去了。
推銷員拿出了百分之三百的熱情，不僅僅是因為兩人都是帥哥——白發的那位雖然遮住了半張臉，但單是下頜線就能看出也是個極品——更是因為白發帥哥直接表明要挑最貴的幾款。
稍微懂點家具的都知道，如果不是在上麵鑲嵌珠寶或是追求古董的話，床架本身的價格是相對便宜的，貴的是床墊。
“你試試？”五條悟說。
“……隨便，我都可以。”太宰治對生活品質方麵並不注重。
在親身試過幾張床墊後，五條悟勉勉強強地選了最貴的。
“先湊活用吧，回頭我去定製一張純手工純天然的床墊，很舒服的~”
太宰治：“……”平時看不出來，穿衣多也多是千篇一律的製服，但果然本質上還是一個金枝玉葉的大少爺啊。
“再買個衣櫥吧～”
“這又是為什麼？我衣服放得下。”
“你就那幾件衣服，連搭配都是一模一樣的，當然放得下了。”
“……你有資格說我嗎？”太宰治無語。
“我那是職業需要，而且我們都是量身定製的~有需求的話可以調整修改哦~”
“完全不懂你在炫耀什麼，都很醜啊。”
“……可我覺得很帥氣！！”
“那就是你的審美有問題，不信你問這位漂亮的推銷員小姐。”
推銷員：“……”臉帥身材好就行了，衣服有時候也是靠人裝的。
五條悟沒有問，斬釘截鐵地反駁：“我審美沒有問題，除非你覺得自己長得不好看。”
太宰治：“……”
“而且我買衣櫥也跟你的衣服沒有關係，我上次看到角落都發黴了！”
“發黴了？”太宰治驚喜道，“上周暴雨牆麵有點滲水，我特意撒了點毒孢子在那，現在應該長出菌絲了吧，也不知道黴菌和毒菇混合會不會生出新品種~”
推銷員：“？？？”
五條悟：“……”
“……就這個吧。”五條悟隨手指了個淺咖色的衣櫥，哪個都比發黴長蘑菇的好！
“先生，我們有全屋定製服務哦，如果您有需要的話……”
“不用了，等哪天他願意換房住了再考慮吧。”五條悟打斷道，“我還要買一張桌子，不要太大，夠兩個人吃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