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不過是好奇罷了。
對,就是好奇。
遠遠地就看著煙雨中的江南,果然引人入勝,讓人流連忘返,說是人間天堂也不為過。
一些妙美的對江南的傳說,不知不覺在範閒腦海中閃過,這讓他期待感更是十足。
江南,不僅僅意味著富庶的魚米之鄉,清婉的小橋流水,這裡水田連片,盛產水稻,淡水漁業發達,她更是一種的人文情懷。
如果說江南是水粉之鄉,那麼,江南的女子猶如一盒水粉,輕輕斜斜地一拉,總能在你心中塗抹出你最想要的色彩,快樂的、爛漫的、憂傷的、靜雅的、純美的……
濃濃淡淡的孕育在你的心底,爽心悅目,恰到好處。江南閨蜜,宛如雲彩浸泡在天空的晚霞中,呼喚出一種親切,一種牽引,一份似曾相識與相見,凝聚暖暖的熟稔的情懷,總會有一種牽掛,一汪熱淚盈眶的感觸。
江南的女子,江南的妹妹。一把古箏,半盞渾酒,一根紅燭,半世癡情,青絲飛揚轉白絮,一生等待,不怨不恨不惱,不愁不苦不哭,隻為長宿夢中。
煙雨的江南,本身就是一副人融物景的水墨畫,而江南女子就是剔透晶瑩的瑪瑙與珍珠,鑲嵌在這副流動美麗的畫中,誠望可取,但垂涎不得。淡淡的墨痕,在薄如蟬翼的宣紙上暈染開來,一層又一層直抵心的深處。粗看淡淡的,若隱若現,細品濃濃的,卻是抹也抹不去的華麗。
瞥了一眼範閒那眼中色眯眯的眼神,笑得跟菊花一樣燦爛的笑容,沈月熙微微皺起眉頭。
葉輕眉是自己此生最崇拜的傳奇一樣的奇女子,可眼前這混賬小子,真是她的孩子嗎?
怎麼看,哪兒哪兒都不像,該不會是個冒牌貨吧!
眼不見心不煩,沈月熙將頭撇向一邊。
三州百姓流離失所,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天災,自己須儘快找到糧食,以解三州之災。
聽說,昨晚澹州又發生了地震,死傷無數,念及此處,沈月熙心中越發焦急。所以,當範閒下令日夜兼程趕路的時候,她才算對這傳言中的二世祖多了些認可。
“前方就是江南地界了,我們今晚先在此地休息,休整一番,明日進城。”沈月熙看了看前方濃濃的煙霧,猶豫了一下,說道。
範閒揉了揉眉心,反駁道:“江南清吏司那些蛀蟲,必然不會想到,我們會日夜兼程趕路,兩天的路程,我們一天就趕到了江南,此時入城,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範閒招了一下手,後方跑來一個紅甲騎士傳令兵,“傳我命令,集合部隊,立即進城。”
“是!”
“範閒!”見那紅甲騎士根本就不理自己,直接跑去傳達範閒命令去了,沈月熙看向範閒,斥道:“此時部隊疲累,貿然進城,若是雙方起了衝突,實力不濟,恐怕難以控製局麵,在城外休整一夜最為穩妥。”
當年慶帝登基,江南世家本就與陛下立場不同,由於大勢所趨,他們才沉默了下去,如今南北之戰在即,又逢三州天災,這些人趁亂給慶帝下絆子,也在情理之中。
慶帝派欽差大臣南下,必然會損害他們的利益,衝突肯定在所難免。
範閒心中殺意淩然,一個強大合格的帝王,又怎會容忍這樣的勢力存在。
這些世家大族,若非慶帝一心謀劃神廟,陳萍萍又因為葉輕眉和琅琊閣之事耽擱了,否則,以慶帝和陳萍萍的手段,早將這些人祖墳都刨乾淨了,哪會留他們蹦躂到今天。
範閒現在終於明白了慶帝的真正意圖之一,他在借刀殺人!
向自己借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