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拉黑(1 / 2)

玫瑰煮野茶 既既 10034 字 7個月前

月引公司連軸轉了一個多星期, 這兩天終於在忙碌中偷得了一絲閒暇,不少員工都已經回家休息了,隻剩了幾個主動留下加班的。

燈火通明的茶水間裡, 同一部門的幾個人聚在一塊兒聊天, 有人提起:“你們看前兩天那個熱搜了沒?扶氏千金的那個。”

“看了啊,那個給槐大捐了一個億的。”

“你們沒聽說嗎?那個女生就是咱們沈副總的未婚妻啊!”

“我知道啊,但是咱們沈副總的性格,會接受聯姻嗎?”

“你們又不知道了吧,我聽十三樓的人說,那個扶家的小千金天天上公司來找沈副總退婚, 沈副總卻一直回避人家, 不肯取消聯姻。”

“哎,要我我也不取消,打死不取消, 這麼漂亮的未婚妻,誰取消誰是傻逼。”

“我倒覺得沈副總應該不喜歡這麼嫩的吧,或許隻是忙, 沒空見她?”

………

幾人正在茶水間八卦, 就見茶水間的玻璃牆外, 一道身影從電梯間走了出來,黑色襯衫微亂,混身冷戾之色溢於言表。

他沉著臉, 徑直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然後重重地摔上了門。

茶水間裡八卦的人頓時噤若寒蟬。

過了好一會,才有人弱弱開口:

“那個……剛剛那個是沈副總吧?”

其他人點頭如搗蒜。

“那沈副總……是跟人打架了?”

“噓……”

扶梔平日總說扶槐皮膚那麼白肯定是腎虛,風稍稍一吹肯定就能把他刮到地上去。

事實上,扶槐隻是皮膚白, 但力氣並不小,加上個子高的優勢,那雙骨節分明的拳重重砸下時,攜卷著一個成年男人的怒氣,隻增不減。

沈知野未有察覺,被他一拳直直砸中側臉。

他偏倚靠在花壇邊,舌頭抵了抵右頰,吐出一口血水,並不起身,幽黑的眸底甚至綻開了一抹瘋狂的顏色。

“力氣這麼小,真跟你妹說的一樣——”沈知野挑釁地笑了笑。

“腎虛啊?”

話音剛落,比剛才更重更狠的拳頭就重重地砸了下來。

扶槐的麵色從未露過出比此時更加狠戾憤怒的神色,他跨步上前,直接把沈知野抵在了花壇邊。

“沈知野,嗬,沈知野——”扶槐又是一拳落下來,然後咬著後槽牙,嘴角露出一抹狠絕的笑。

“我艸你媽的沈知野。”

扶槐一隻手揪著沈知野的領子,另一隻手青筋畢露握拳照著沈知野的臉再次重重砸下。

沈知野也不抵抗,任由扶槐抓著,反而還勾著嘴角閒閒笑了下:

“你怎麼這麼粗俗。”

扶槐扯起嘴角,麵上露出陰狠的冷笑,“我粗俗?嗬……”

下一瞬,扶槐鬆開了揪著沈知野領口的手,探手一把狠狠扯住他後腦勺短短的頭發。

額頭重重地對砸了下去:

“我粗俗你媽——”

從知道那小姑娘就是扶梔的一刻起,沈知野就已經知道自己必然吃這一頓拳頭。

雖然這頓拳頭來得比他預想之中早了些時候,但說到底,他自知理虧,沒有還手。

燈火通明的辦公室裡。

沈知野指尖抵了抵嘴角的血漬,寒著臉走去沙發後找醫藥箱,走過沙發時腳步一頓,轉從沙發旁的玫粉色包裝袋裡取出了一根棒棒糖。

沒有再去拿醫藥箱。

他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撕開包裝紙,把糖果放進嘴裡。

“嘶……”

沈知野倒吸了一口冷氣,把棒棒糖從嘴裡拿了出來,然後扯起嘴角,重重地皺起了眉頭,表情異常痛苦。

………

扶槐剛從外地出差回來,車上剛好放著幾套換洗衣服,就直接住進了扶梔的房子裡。

扶梔聽著扶槐出門了一會兒,又勾著拖鞋上了樓,然後重重地關上了房門,“嘭”的一聲,牆上抖下不少灰塵。

火氣還是很大……

扶梔後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膝蓋。

夜定人息,房子裡陷入了很沉的寧靜。

除了自己的呼吸以外聽不到任何聲音,扶梔一天起伏得還未回歸胸膛的心緒也在此時緩緩收回,她睜著眼,烏黑的眸子在昏暗落地燈的房間裡睜得很大。

阿野哥就是沈知野。

扶梔聽到耳畔,一道聲音很輕地開口。

猝不及防地擊碎了一個下午她試圖模糊掉這個認知的意圖。

可是阿野哥怎麼會是沈知野呢?

扶梔眨了眨眼,抬起手指擦拭了一下眼眶,卻發覺根本沒有眼淚。

哭不出來。

但心裡像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堵著,難受極了。

扶梔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腳踝處腫得比下午更大了一些,腳掌稍稍轉動都有一陣鑽心的痛爬上來。

扶梔空泛地睜著眼靠在床頭,她好像還沒有十分接受這個認知。

就好像有人忽然指著喜羊羊說,其實它一直是隻狼。

荒謬又覺得可笑,唯獨缺少了真實感。

今夜的月光不亮,薄薄的窗簾外一片灰暗。

一陣很淺的光從窗台左側晃過。

應該是保安的巡邏車。

扶梔微偏著頭望向窗外,思維飄散著,忽然想起了那天家裡的人上門叫走了阿野哥,她還威脅王叔不許對阿野哥說什麼。

現在想起來,或許有些不對。

王叔向來謹慎,如果連他都來了,不可能放任一個不知底細的人留在水居給她當管家……

扶梔轉回了腦袋,眉頭微微蹙起,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王叔做扶江生的助手那麼多年,扶江生給她和沈知野定下的聯姻,王叔不可能不知道沈知野長什麼樣。

一點懷疑的口子被撕開,往日那些明顯卻又難以捕捉的細節便奔湧到了扶梔的腦海裡。

中秋那天她回老宅找扶江生理論時,扶江生篤定的口吻,和那一句意味深長的“你以後會明白的”。

王叔說的那句“有些事,恕我不能告訴小姐。”

還有伯母一家特地繞來她家看她………

幽黑的夜帶著涼意籠罩下來,扶梔一人坐在床上,一雙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眨了又眨,黑暗之中,她的指尖變得冰涼,一股寒意緩緩攀上心頭,攜帶著深深的荒謬感,重重一擊。

一切巧合似乎都變成了有跡可循的設計。

為什麼她剛回國,沈知野就出現了;

為什麼一覺醒來,沈知野莫名其妙成為了她的管家;

為什麼他始終不告訴她名字;

為什麼每次她去月引,沈知野都“剛好”不在………

扶梔荒謬地扯了下嘴角,大概在這時候,才真正將這個認知融入了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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