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漠然(1 / 2)

玫瑰煮野茶 既既 9458 字 7個月前

經過那天會堂捐贈儀式後, 扶梔就徹底在槐大留下了名字,去了現場的人誇打臉氛圍刺激,沒去現場的人在看過微博視頻後嘖嘴感歎:

不愧是貴族大小姐啊, 就算穿得簡簡單單, 舉手投足都那麼優雅從容。

一看就是文靜乖巧的美人啊!

結果沒兩天,同學們就看到她扶著樓梯扶手,一瘸一拐地跳上樓梯,累得叉腰喘粗氣的模樣………

來關心扶梔的人很多,一些是有印象的同班同學,一些是根本沒見過的同學, 而班級裡之前背後議論扶梔的那兩個男生則是一看到扶梔就繞著走。

扶槐接送了扶梔幾天, 也幾天沒有回去工作,這日終於回去處理堆積在一塊兒的工作,並提前叫了個司機在校門口等扶梔。

接近十一月, 已經是深秋。

距離扶梔扭傷已經過了整整一周,也是她拉黑沈知野之後整整一周。

除了第一天晚上哭得很慘之外,扶梔似乎就沒有表現出過更深的情緒了。

一部分是怕被扶槐察覺端倪, 另一部分, 也是每每想起便覺得心中堵著塊巨石, 又悶、又酸澀,然後就忍不住鼻尖發酸。

扶梔不否認自己喜歡他,不否認短短一個月時間, 他已經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湮滅的回憶。

但曾經愈是為他心動, 現在便愈是難受。

她隻能儘量不去想這件事,儘量不想起他,讓自己好受一點。

午後的天便陰沉沉的,下課鈴響, 扶梔摸了摸自己的書包。

好家夥,又沒帶傘。

扶梔走路仍然很慢,隻能等教室裡的人一一散去了,才扶著樓梯扶手慢慢往下走。

廊下,大雨織成簾子,密密麻麻地遮罩在天幕下,遠處的視野都被遮蔽。

扶梔本想著校門口也不遠,可以走過去,但動了動腳尖,又默默縮了回來。

算了算了,一瘸一拐走在大雨裡,萬一跌倒了,拐難看的。

再怎麼說,她現在也有了點“偶像包袱”。

她翻出手機,打算打電話給扶槐,讓他聯絡司機送傘進來,就聽身後試探一聲:

“扶梔。”

回過頭,男生靦腆地彎著唇角,眉眼青澀俊朗。

是之前給她送過傘,還在運動會上見過的那個男生。

扶梔笑:“是你啊,好巧。”

男生抿著唇角,局促地捏了捏手心,“不巧,我看你沒帶傘,才跟上來的。”

扶梔“呃”了一下,嘴角的話憋了回去。

這個男生之前就對她就有些若有似無的好感表現,但事情沒有說破,扶梔便當普通同學相處。

沒想到他忽然說得這麼直接,反倒讓扶梔一時啞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呃,其實我不——”

他快聲打斷了扶梔的話:“因為我也要去地鐵站,順路嘛。”

他撐開了傘,傘麵很大,足夠容納兩個人,然後往前走了兩步,衝她抬了抬下巴:“走啊,難道你想淋雨啊?”

扶梔遲疑抬頭,對上男生坦然澄澈的目光,很輕地鬆了一口氣。

是她想多了。

“謝謝啊。”扶梔拎著包挪進他的傘下。

男生笑:“不客氣啦,順路而已,是個人看到都會借傘的。”

走進雨幕,地麵濕滑,他有意放慢了腳步,配合著扶梔的腳速一點一點地走。

扶梔忽然抬頭,“哦,對了,這麼久了,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生頓了下,“我叫於荊同啊,你隔壁班的,跟你一塊兒上課很多次了。”

扶梔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我這人……記性不太好………”

於荊同並不在意地搖了搖頭。

操場旁的小道地勢低窪,有些地方的積水深得快漫上腳踝,兩人便繞開了積水,從小道旁樹下的鏤空大理石上走過去。

扶梔的腳尚未完全好,走在鏤空大理石上格外小心,生怕再扭到腳踝。

但一個沒踩好,腳下又差點一崴,於荊同手疾眼快抓住了她的手臂,借力將她撈了起來。

“謝謝啊……”扶梔下意識縮回手臂。

於荊同卻沒有鬆手:“這段路不好走,我拉拉你,不然又崴了,你哥又罵你。”

“………”

扶梔磨了磨牙,暗搓搓在心中咒罵了一聲扶槐。

扶槐這幾天每天早上送她來學校,都要跟在她身後嘮嘮叨叨地數落一路,一直到她進教室,不耐煩地讓他走才離開。

於是學校裡不少人就都知道了,扶梔有個喜歡罵人、脾氣不好的哥哥,暗搓搓想上來搭話的男生就少了。

“之前那個貼子,你不要放在心上。”

於荊同一手撐著傘,微微傾向扶梔,一隻手托住她的手肘,開口道。

“都是他們無聊,心思齷齪,才會那麼亂寫的,輔導員已經給他們記了過。”

扶梔專心踏過了石磚,聽到於荊同的話,先是一愣,然後翹起了嘴角,抬頭:“我沒有在意,沒關係,彆人的嘴長彆人身上嘛。”

“嗯………”

終於走過了地勢低水窪的路段,兩人從樹下走開,又回到了平坦小道上,於荊同適時鬆開了她的手肘。

“謝謝你啊。”扶梔再次道。

“沒事,我——”

於荊同的聲音戛然而止。

黑色褲腳停在兩人跟前,扶梔的瞳孔驟縮,然後僵硬地抬起頭。

雨聲嘩嘩,漫天雨點穿成珠子,瓢潑地橫在兩人之間。

他穿著黑色衝鋒衣,頭發碎短,顴角和嘴邊都掛著淺淺的淤青,雙眸仍舊灼熱而深邃。

比之從前的溫柔繾綣,卻多了幾分冷戾。

這是扶梔第一次看到沈知野。

第一次以“沈知野”的認知看到他。

他沉著眸,灼灼的目光穿過雨幕落在兩人身上,唇線壓得很低,像是心情不愉。

他開口,聲音啞然。

“小姑娘,過來。”

一如一個月前那場雨,他溫柔撐著傘對她說:

“小姑娘,過來。”

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扶梔沒有動作,隻是站在傘下,睜著大眼睛定定地看著他的臉,一雙澄澈的眸子好像在無聲地質問他。

質問他為什麼要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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