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番外槐野一(捉蟲)(1 / 2)

玫瑰煮野茶 既既 7920 字 7個月前

除夕的七天春假沒過, 整個機場張掛著紅色飾物,內外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氛圍。

“喏,給你買的豆漿, 機場放假,沒彆的了, 你就將就將就吧。”唐揚遞來一杯塑料杯豆漿, 呼出一口冷氣搓了搓手,“大過年的還要出差,我這什麼勞碌命啊!”

沈知野穿得倒是沒有唐揚多,俊朗麵容埋在高高的灰黑色夾克外套領口,露出濃鬱眉眼。

他像是沒睡醒的樣子,一隻手揣在口袋裡,另一隻手順從地端著豆漿,睜眼覷了下唐揚, 又閉上雙眼,沒有應聲。

唐揚自顧自又道:“我剛去那邊賣豆漿, 給我打豆漿的阿姨問咱倆啥關係, 為啥大過年地出國,你猜我怎麼回答的?”

男人微闔的長睫動了下,再次睜開眼, 漆黑的眸子不帶情緒地落在唐揚身上,等他自己回答。

“我說啊——”唐揚樂嗬了一下,“我說我和你剛出櫃,準備出國領證呢。”

“………”

沈知野的眉心明顯地抽搐了一下,然後長腿抬起,毫不留情地踢在了唐揚腳邊。

“你有病?”

………

飛機按時起飛,兩人搭乘早上第一趟航班, 順利降落馬德裡機場。

月引的第一個遊戲雛形已經完成,效果不錯,唐揚靠著自己神奇的人脈拉到了海外公司投資,本來想著約定年後談合作,隻可惜,人家不過除夕。

“逃月”的故事脈絡和遊戲設定內容對方早就看過了,就是看過才生了投資的念頭,因而雙方交談起來便沒有什麼困難,很快確定了合作,唯一需要商榷的大概就是利益上的問題了。

至了利益那一關大多便沒有沈知野什麼事了。

人際場的那一套國際通用,在觥籌交錯的酒會上喝個幾杯。

即使跨了幾千公裡的距離和不同的膚色,唐揚也能把對方變成自己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於是沈知野則不是很仗義地尋了個“酒精重度過敏一喝會死”的理由遁了——其實這樣也好,畢竟人哪個合作方看到這麼一個垮著臉冷冰冰坐在酒會上的人,都會以為他是來砸場子的。

海洋城市的冬季比起槐南溫暖了許多。

沈知野換了件衛衣外套,被和煦的穿街風領著,在巷尾的玫瑰花店鋪門口停下。

“小少爺?你怎麼在這兒?”

那個紅棕色頭發的老板從花店裡跑出來,比起兩年前到沈家老莊園裡修種盆栽的樣子橫向生長了不少,故而跑起步來有些歪扭,像隻笨拙的企鵝。

明明是標準的歐洲長相,普通話卻說得字正腔圓,毫無痕跡。

沈知野彎了下唇,走進花店,“彆叫我少爺了,叫我阿野吧。”

花店老板樂嗬嗬地和他寒暄了幾遭。

這是個葡萄牙籍的巴西人,早年跟著人打童工學到了不少園林花朵栽種的手藝,機緣巧合之下在沈家成了園丁,乾了二十餘年後辭職到這兒開花店來了。

他對沈知野的印象大概還停留在那個話少但卻平易近人的高中少年身上,自然不知沈知野如今已經脫離了長原,還自己創立了一家遊戲公司。

時隔經年,異地相逢,花店老板興奮得頭發蓬亂,唾沫橫飛地拉著他介紹自家花店裡新進來的嬌嫩鮮豔紅玫瑰。

每一株、每一瓣都是養在玻璃罩裡最珍貴的珠寶,是天然的恩賜,彆處都尋不到的。

……

海風毫不吝嗇,陽光大方灑落廣場。

倦懶的午後,沈知野趴在花店的櫃台前,慵懶地垂著眼皮,在耳畔花店老板喋喋不休的介紹中幾近睡著。

倏然,玻璃窗外傳來很輕的兩聲叩窗聲。

出於條件反射地抬起頭——大概隻是一個漫長又寧靜的瞬間。

隔著透明乾淨的玻璃,那雙澄澈一如森林中小鹿的雙眼猝不及防地撞了進來。

男人低斂的長睫顫了下,然後慢慢坐直了身子。

睡意全無。

窗外的女孩顯然不是在叫他,她的視線隻是輕輕一晃,從櫃台前切過,然後落在了櫃台後的花店老板上。

她對著老板說了什麼,隔著玻璃聽不到,但看口型,大概是西班牙語,老板看懂了她的意思,樂嗬嗬地回答了她一句。

征得了老板的同意,女孩彎起了眼,嘴角盈盈翹了起來,露出整齊可愛的小白牙,然後心無旁騖地收回了目光,走近了門前的玫瑰花叢。

二月出頭的陽光不算多涼,暖洋洋地灑在門口剛剛噴灑過水的玫瑰花叢上,嬌嫩的花瓣上還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

女孩在一簇玫瑰花前微微俯身,微風掠過時,張揚又妖嬈的紅發便恣意地飛揚了起來,發絲吹過女孩的黑色夾克,輕輕地貼著雪白脖頸。

她的皮膚瓷白,比之雙眼的純粹和乾淨,五官偏向明豔嬌美,更添了幾分易碎的精致感。

沈知野緩緩直起了微弓的背,喉間凸起微微滾了滾,在二月不算多熱的午後,頭一回覺得口乾舌燥。

女孩最終沒有買下花束,而他也在初次心動的迷茫中,躊躇地跟著唐揚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

彼時的扶梔剛剛過了十八歲生日,而扶槐“貴人多忘事”竟然將她的生日記晚了一周,等他姍姍來遲地坐了飛機到馬德裡時,扶梔已經不剩下什麼好臉色了。

扶槐翹著二郎腿,漆黑碎發散落在眉眼下,順著高挺的鼻梁,他仰頭覷了眼眼前紅紅火火的後腦勺,沒忍住,抿著嘴角嗤了下。

然後才吊兒郎當地摸了摸扶梔的後腦勺。

不太走心地寬慰了句。

“唉,生日這種東西,小姑娘家家的才在意,不就是晚了一周嘛,哥哥給你補上不就行了?”

扶梔的眼眶有些紅,白皙的皮膚映襯在鮮紅發色下愈顯委屈。

“你們都忘了吧,忘了就忘了,我還不稀罕呢……反正也就是個十八歲嘛,反正也就是成年禮嘛,我無所謂。”

“嘖,你這小孩怎麼這麼難搞………”

扶槐摸了摸眼下,嘀咕著掏出了手機。

傍晚,借著買晚飯的理由去了趟附近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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