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脾氣(2 / 2)

他頭一回跟人解釋什麼,言語間總顯得生疏蒼白,然簡單利落,沒有半句廢話。

常念聽明白了,懵懵地抬頭,想起之前迷路時遇到的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白衣男人。

宇文明珠去看他,那難不成是……

常念的腦海中已然想出另一部故事:青梅竹馬,橫生變故,姑娘癡心不改,可良人殘缺雙腿,心生自卑,已不願再平白拖累。

這回,算是八九不離十了。

江恕見她擰眉深思,不知又想到哪處,便問:“想什麼呢?”

常念搖頭,伸手要去解開他腰間那個不堪入目的香囊,概因當時打了死結,這會子怎麼解也解不開。

江恕瞧著那雙作亂的手,無聲歎息一下,遂握上去:“彆折騰了,我戴著便是。”

常念小聲道:“……醜。”

江恕語氣一本正經:“無人敢說。”

“這麼說,你也覺得它醜了??”常念哼哼兩聲,從他胸前鑽出來。

她可以說這香囊醜,可他就是不行!

尤其是,宇文明珠的香囊繡得那樣好看,今兒個她之所以氣悶,大半皆因香囊,妾不妾倒沒那麼要緊,畢竟若江恕當真有意,與宇文明珠的婚事早成了。

她繡工不好,拿不出手,忽然見著比自己好千萬倍的,又是這樣微妙的關係,哪個姑娘家心底沒個齟齬?

常念自知作不得那活菩薩,也從未要求自己去當那喜怒不由心的聖人。

這世上,處處隱忍退讓的人大抵比會哭會鬨的多受許多委屈,一半是彆人給的,一半是自己給的。

虞貴妃很早就教過閨女這個道理。

可,待江恕覺察出那話徹底得罪了常念,已是晚了。

小姑娘的心思,彎彎繞繞,一會子變一個樣,比翻書還快。

人是他娶回來的,有什麼法子?

當日,江恕戴著那個藏青色繡竹紋的香囊,偶爾還會掉出幾根絲線來,紋路鬆鬆垮垮,不像個樣子,隻不過他與眾將議事,沙場點兵,在演武場與江宅之間快馬奔襲,嚴肅刻板,一切如舊。落在他腰間香囊上的眼光不一,誠如他所言,無人敢置喙。

陳更拍馬屁,睜眼說著瞎話,許是嗓門大,聽著格外真誠:“侯爺這香囊甚好!”

聞言,其他同僚紛紛捅他胳膊肘:不要命了?

而素來冷麵無情的寧遠侯,難得露出些許讚賞神色,“你倒是有眼光。”

眾人:“……??”

是老陳眼瞎了還是…他們侯爺?

陳更嘿嘿一笑,心想他老陳也有這麼得臉的時候!

晚膳時分,江恕不經意間提了一句。常念瞬間笑彎了眼,拉著他的大手問:“真的真的?從前就連母妃也說我的繡工實在不如雞爬,拿出來都不堪入目,為此我鬱悶了好久。這還是頭一回有人誇我…”

江恕不知她這風風光光的小公主,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辛酸過往,心中憐愛又多幾分,折騰一天下來,竟也並無半分怨言,反倒是哄著道:“騙你作甚?”

常念輕咳兩聲,一副身兼重任的認真模樣,起身拍著他肩膀:“夫君,你放心,阿念改日定繡出更精美漂亮的香囊來!”

這回,江恕知曉門道了,無師自通,回她道:“身上佩戴的已是足夠,無需更好的了。”

這下子,常念才是真正歡喜到了心底,還琢磨著,改日去請教請教宇文明珠。

想她堂堂朝陽公主,怎能繡不出一個精致的香囊?

笑話!

這個“改日”,是個馬球會。

江老太太閒不住,昨兒個打牌看戲,今兒個就招呼大家去馬場開個馬球會。

可惜常念身子弱,不曾學過騎馬,更不會打馬球。

江老太太早給她準備好了觀賽看台,冰鑒裡裝著冰塊散熱氣,新鮮瓜果置在碟中,臨行前又把拐杖交給她,爽朗笑道:“念寶,且看祖母進幾個球!”

常念卻是怕老人家摔著跌著,當然,她自不會當麵攪了老太太的激情,隻暗裡吩咐了蘆、薈兩位嬤嬤跟著過去,以免意外。

明珠也不會打馬球,陪她一起在看台坐下。

常念轉身看她一眼,來了心思,問:“宇文小姐的香囊可送出去了?”

明珠神色微暗,“沒有。”

常念靠近她:“本公主給你想法子怎麼送到那人手上,你就教本公主如何繡,怎麼樣?”

明珠反應慢了半拍,原來,這位傳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公主,竟是不會女紅針線活的麼?

那怎麼,軍中流傳出一段侯爺與殿下夫妻恩愛,佩戴的香囊巧奪天工,都是殿下親手所繡的佳話?

莫不是寧遠侯帶頭,底下一群人跟著睜眼說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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