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老頑固(1 / 2)

第一百零七章

三日後,東月國傳來呼延川的死訊。

那是一個平常的夜晚,呼延川照舊挑了兩個玲瓏美人在身邊伺候,美酒作伴,歌舞升平,自是一派安逸。自水兒後,他就更離不開女人了,仿佛是上.癮一般。

歌舞過後,兩個美人跪在柔軟的羊毛毯上,替主子脫下衣衫,歡愉沉浮,正是上頭的時候,呼延川忽覺下身劇痛,緊接著,噴出一大口鮮血,瞬間染紅美人皙白的背脊。

那美人察覺不對,回身來,隻見主子兩眼瞪得有如銅鈴大,似乎驚懼不已,而後直直倒地,另一個美人急忙爬過來,顫抖著伸手去探鼻下,竟是沒了氣息!

兩聲尖叫,響徹寂靜的夜。

呼延川睜大的眼裡,浮現水兒柔媚的臉蛋,她欲拒還迎,勾著他衣帶,說:爺,你曉得欲生欲死嗎?

一夜之間,東月國內人儘皆知,浪蕩的三皇子,終於死在女人身下了。

民間百姓,更多是暗暗慶幸,關起門來罵一聲“死得好!活該!”這樣憑借權勢橫行霸道強搶民女的皇子,早該遭天譴了。

至於皇親大臣,唏噓之外,倒有些惋惜。三皇子擅製毒,毒是作戰時絕好的武器啊!眼下,沒了。

消息傳到西北,也隻是翌日清晨。

江恕神色淡淡,麵上並未有什麼多餘的情緒,倒是時越,剛得到消息就從安城快馬趕過來,抵達銀城恰是晌午,敘清也在寧遠侯的營帳中。

“當真是大喜事啊!可喜可賀!”時越提著兩壺老酒,問十騫要了三個酒杯來,三杯都滿上,舉杯道:“來,乾一個!”

江恕冷淡地瞥他一眼,沒有動。

敘清脾性溫和些,將酒杯推開,提醒道:“正值公務,不得飲酒。”

時越這才反應過來,自個兒高興過頭了。

自當年一戰後,無論遇上多大的喜事,軍中都不得飲酒慶賀,違者罰十大棍。可,酒都倒了,不能浪費。

時越索性將三杯酒潑到地上:“祭天,祭呼延狗賊!”

敘清無奈地笑了笑,未敢放鬆:“呼延雖死,他從前製的毒卻還在,日後倘若戰起,仍會威脅我軍幾十萬將士的安危,眼下不是輕敵的時候。”

聞言,江恕遞了個小藥瓶過去,“上回取藥,華姑和趙太醫所研製,可短暫抵禦百毒,若用以作戰,不失為下策。”

敘清開瓶嗅了嗅,二人麵色嚴肅,時越拿著幾個酒杯立在那裡,越發像是笑話。

時越遂放了酒杯坐下,認真了神色道:“東月國實力漸長,素有挑釁之心,此番來訪,說不得回去就綢繆幾時進攻了,不過少了呼延狗賊還是解氣。”

十騫從帳外進來,到寧遠侯身後,低聲回稟道:“侯爺,府上來人說殿下頭疾又犯了。”

江恕眉心一蹙,竟是立時擱下手頭事務,起身道一句“失陪,改日再議。”便快步離去。

留下敘清和時越兩人麵麵相覷,敘清倒是習慣了,也準備離開。時越卻不由得道:“瞧瞧,當初進京娶公主那會還說為了定老皇帝的心,為了西北安寧,娶回來做做樣子罷了,這可倒好,來人一聲就巴巴跑回去了,真有寧遠侯的!”

敘清輕聲歎一聲,“他為了殿下連命都不要了,今兒算什麼?小巫見大巫罷了。”

時越還不知道江恕涉險取藥的事,拉住敘清細細問了一通,而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要是一個差錯,回不來,還談何西北安寧?

要知曉,西北沒了寧遠侯,會塌天的。

真是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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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念在暖閣調製舒痕藥膏,聽著身後急匆匆的腳步,才回了身。

江恕在門口脫了大氅,仆婦很快接過,他快步走到常念身邊,“頭疼?吃藥了嗎?”

常念頓了頓,老實道:“吃過藥後不是很疼了,你怎麼曉得的?”她壓根沒有派人告訴他。

殊不知,江恕早在朝夕院安排了侯府的仆婦,就怕這祖宗難受了又瞞著他。眼下回來見到她不是躺在榻上,放心了些許,隻是看到桌台上的瓶瓶罐罐,又蹙了眉:“頭疼不好好歇著,擺弄這些玩意作甚?”

常念不高興地皺皺眉,拿起一個小罐子給他看:“這藥膏都是有用的,可以舒痕去疤,加快傷口痊愈。”

“嗯?”

“給你用呀。”

江恕身上的傷,已經結痂快愈合了,有些比較深的傷口長新肉時會發癢,很不好受。

常念都知曉,她爭取不生病,不讓他擔心,也想儘力為他做些什麼。

可江恕不甚在意的模樣。常念默默放下小罐子,知曉他這是放下公務趕回來的,也不多爭執什麼耽誤時候了,隻道:“我好得很,不用擔心,你有事且去忙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