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輕人似乎是沒想到莫夜朗會問,呆愣了片刻之後連忙回答:“好像最近睡眠上出了一些問題吧。”
“嗯,我知道了。”
聽起來似乎不像是什麼大問題。
莫夜朗轉身走進了會議室,這一場會議一開就是好幾個小時。
外麵的天色越來越黑,莫夜朗坐在會議室裡麵,其他人都已經收拾了東西離開了,他看了一眼時間,又到了去看顧北北的時候了。
這麼長時間以來,不管莫夜朗接下來有什麼樣的事情,不管今天是刮風還是下雨,哪怕是下刀子,他都會在這個時間段之內趕到華城中心醫院。
因為在那張病床上躺著顧北北。
她已經躺了快一個月了。
莫夜朗從一開始的著急到現在的平靜,因為他知道,顧北北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他沒有醒來,就隻是單純的因為她不想醒來。
她不是一個任性的姑娘,能這樣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願意等,等顧北北醒過來,彆說一個月,就算是一年、十年、亦或是一輩子,他都願意等下去。
莫夜朗輕輕地推開病房的門,顧北北仍舊麵容平靜的躺在病床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他本來有些燥熱的心頓時就平靜下來了,他緩步走到床邊,低頭,在顧北北的額角落下了一個吻,然後輕輕的用手摸了摸她耳旁的碎發。
莫夜朗滿眼的柔情,跟在外麵帶著一身殺伐果斷氣息的男人似乎是兩個人。
他這輩子所有的溫柔,似乎都用在了顧北北的身上。
而躺在他麵前的顧北北,眼睫毛微不可察的動了動。
她似乎陷入在了一片夢境之中。
顧北
北不是不醒來,而是她被困在了這裡。
起初是因為想多休息幾天,乾脆就不醒了,可是躺的時間長了以後,顧北北發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她偶爾是可以聽到外麵人的對話,也可以感受到莫夜朗的撫摸,可是她就是無法醒來。
在她的周圍,似乎籠罩著一層大霧,讓她有些看不清楚現在所處的地方和狀況。
任憑她大喊大叫都沒有任何的作用,甚至在這個地方,她感受到自己的體內完全沒有任何的靈力。
她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顧北北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額角,她剛剛感受到了莫夜朗的那一個輕吻。
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被困在這裡已經大半個月了,在這大半個月裡她也試著去找從這個夢境裡出去的出口,可是無可奈何的是,無論她在這大霧中怎麼走,周圍都是茫茫的一片,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讓她略微有些氣餒,難道說,她這輩子就永遠困在這裡了嗎?
顧北北有些頹然的坐了下來,忽然,在不遠處,她似乎聽到了一陣人聲。
她頓時一個激靈,從地上站了起來,有人聲是不是就代表著從這裡出去就有出路了。
顧北北連忙循著人聲的方向走去。
大約在走了幾百米之後,在她的麵前出現了一個十分氣派的古宅。
門口放著兩尊威武霸氣的石獅子,大門是朱紅色的,一看就是一個富貴人家。
隻是在這大門之上,本來象征著房屋主人身份的牌匾,卻被一團濃霧籠罩著,讓人看不清楚上麵究竟寫了什麼字。
顧北北雖然覺得疑惑,但是橫豎這是在夢裡,應當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事情發生。
更何況,似乎隻有這個裡麵有彆人,這應該就是她從這個夢境裡出去的唯一途徑了吧。
正想著,古宅裡麵又傳出來一陣歡笑聲,聽起來似乎是個孩子的,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顧北北在門外站了許久,最後決定將門推開進裡麵看一看,不管怎樣,應該都能找到一些線索出來。
朱紅色的大門十分沉重,顧北北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打開了一條縫。
她從這條縫裡朝裡麵看去,那是一個十分寬敞的院子,院子中間有一個小小的池塘,周圍載著不少的柳樹,從她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池塘裡還遊弋著不少金色的鯉魚。
圍繞著整個院子的,是一條長長的回形走廊。
顧北北輕輕的將大門合上,這傳來吱呀聲響雖然很大,但是沒有引來任何人的注意。
隻是她越往裡麵走,就越生出來一種熟悉感。
這種熟悉感似乎是刻在骨子裡的,就好像這個地方她從小就來過,如今再看到了,便將小時候存留著的記憶從大腦中重新調出來了而已。
顧北北走到了那個回形的走廊中,她摸著走廊兩側的柱子,心底有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
隻是還沒等到她仔細回想,不遠處的院子裡又傳來了人聲。
顧北北連忙將自己藏在一個柱子的後麵,隻見另外一邊的走廊上走下來幾個人。
似乎是一家三口,男人和女人的穿著都十分普通,但是從他們衣服的樣式可以看出來,這應該幾十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