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法乃是玄門禁術,本來就無解陣之法。
風鶴軒就那樣被活活的耗乾了血液。
等到第二日,這具已經流乾了血液的屍體被扔在風夫人麵前的時候,她才崩潰大哭。
傳聞風夫人當時極度悲憤,看著自己麵前這些道貌岸然的長老們,以命為引,以血起誓,立下了一個毒誓。
立完毒誓便拔劍自刎,倒在了血泊之中。
正是因為如此,這之後,風鶴軒和風夫人的遺體雙雙失蹤。
關於此事,江湖上傳言甚多,有人說四大家族忌憚風夫人所發的毒誓,將她的魂魄鎖在了某處,讓那個誓言永生不能實現。
也有人說,是風氏僥幸活下來的後人將他們的遺體帶走,安葬在了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可無論如何,當年的事情若是深究,這背後的便是血淋淋**裸的。
如今的四大玄門之中,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他們平時口口聲聲說著自己人間大道,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為了人間蒼生,可是到頭來隻不過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罷了。
他們忌憚風氏、妒忌風氏,將風氏視為眼中釘。
一次次的背著風氏召開會議,每一次探討的都是如何才能將風氏置於死地。
可是他們卻從來都想不起來,如今的四大家族能有今天,都是仰仗了誰!
當玄門被江湖所打壓的時候,是誰不畏強權站了出來,玄門百家才在這江湖上有了一席之地。
當那麼多人無處可去的時候,是誰不惜傾儘家產,那些人才有了安身之所。
當那幾個門派剛剛成立的時候,又是誰將自己收藏的寶物毫不吝嗇拿出來,他們才有了自己門派的標誌。
如果沒有當年的風氏,就絕對沒有現在的四大玄門。
可是他們已經全然記不起來了,隻在一時之間被**和虛榮蒙蔽了雙眼,自此便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那條路給他們帶去了名聲和威望,可是他們腳底下踩著的,卻是風氏族人的屍骨!
道義崩塌,不管是受人唾棄,還是萬眾敬仰,都是白骨累累的路。
業火化灰,亡靈不散,死去的人都在他們腳下的那片土地裡不能安息。
一滴眼淚從顧北北的臉頰旁滴落,為什麼呢?明明風氏是對他們有恩的啊。
對啊…有恩…顧北北自嘲的笑了笑,她竟然忘了,恩就是仇…恩就是仇啊!
她想起來了很多事情。
想起被師父抱著,從那一片屍骨中走過的時候,她鼻子中聞到的血腥味。
還想起來執著的不肯睡,等著娘親來接的小小的自己。
想起來她在幼 童時候一次又一次默默的期盼。
想起來自己站在山腳下,聽著那些婦人呼喚自己的孩子時,嘴裡應的話。
到後來她忘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世,也忘了自己父母的名字和麵龐,卻依然在每晚睡前都執著的祈禱著。
那些被嘲笑的、被欺辱、被遺忘的歲月,現在好像又重新擺在了她的麵前,一幕幕,十分真實。
她似乎透過時光看到了那個時候的自己。
小小的蜷縮在床上,嘴裡輕聲念著:“希望今晚能夠夢到我的阿娘和阿爹。”
這樣的夜晚過了有多久,她已經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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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可是如今她記起來了,她也是有父母的,她的父母是世間頂厲害的人,可是她再也見不到了。
不僅見不到,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的父母有沒有得到安息,有沒有重入輪回。
甚至她都不敢想,他們的屍體是否還保存完好。
顧北北閉上了自己的雙眼,耳邊似乎又傳來熟悉的聲音。
那個總是笑著的女人,和那個透著溫柔的目光的男人,究竟做錯了什麼,竟要被如此對待。
“師姐!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吳根心裡越發的慌張,現下這情況,可如何是好。
顧北北看向門外,暴雨猶如瓢潑,就好像那天晚上一樣。
她慢慢的走向門口,她想起來了,短暫的那幾年歲月,那些人給自己的愛,那個血淋淋的夜晚。
她全部都想起來了。
顧北北吸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己的胸口鈍鈍的疼,這麼多年了。
她一直被蒙在鼓裡,甚至曾經還去參加四大家族舉辦的萬象大會。
她看向自己的指尖,上麵靈動跳躍的是點點電光。
這風雷尺,分明就是他們風氏的東西,那些人有什麼資格去爭、去奪!
顧北北站在門口,仰頭看向天空,她的右手微微顫抖著,緩緩抬起,指向天空。
烏雲壓的極低,本來還亮著的天色,此時就好像完全天黑了一般。
整片天空的亮光都被烏雲遮上了,隻剩下一道一道的電光,猶如遊龍一般穿梭在其中。
她一字一頓的喊道:“雷—來—!!”
轟隆一聲巨響,仿佛地動山搖一般。
吳根在她的身後嚇得一激靈,卻一步都不敢上前。
嘩的一下,一陣狂風吹來,外麵的大雨被這一陣風吹的淋向了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