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頭用乙丙丁的氣門策術,算出了三條岔道裡最適合的一條,臉色卻越來越凝重。
“我說的是真的!”吳根哭喪著臉喊道。
顧北北眼見自己師弟也的確可憐,於是問道:“師弟,既然你說你一直看到的都是直道,那有沒有做什麼記號呢?”
這麼一問,吳根就立即想起來,自己的確留了一道記號,隻不過這記號現在恐怕留在宮殿門口的拐角那。
“拐角那……不是正說明師弟你隻走了不到一分鐘,就立刻回來了嗎……你也不用太沮喪,害怕是人之常情。”
顧北北笑著安慰道,然而吳根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安慰,反倒是抓狂般地亂叫起來。
“這怎麼可能……”吳根咬著牙低吼,這邊顧老頭已經算出了方位。
“從這裡走,這邊的濕氣比較少,應該能通向上層。”顧老頭帶頭走進了右向的岔道,顧北北緊緊跟在身後。
“可……這……”吳根傻眼了,愣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怎麼會好端端的直道變成了岔道?
他才猶豫一會兒,麵前兩人的身影就快消失在迷宮之中,無奈之下,吳根急急忙忙跟在身後,生怕跟丟了。
他們深入到了迷宮內部,從正門踏入的一刻起,整個威赫殿就顯露出一種“生人勿進”的魄力來,似乎處處都隱藏著什麼危險的信號。
這種信號充斥在整個迷宮之中,並且越往深處去,顧北北就覺得他們所處的位置越低。
顧北北開始覺得一種惶恐的不安感持續在自己身上,畢竟在這樣一個幽閉的環境內,一直往低處走,又暗無天日沒有一點變化,迷宮簡直就好像是囚牢。
或許不能怪師弟。顧北北心裡開始想,在這種環境下,一般人很容易就會發瘋,即使是他們這樣修煉的相師,也不會好受到哪裡去。
一想到這,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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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北放慢了腳步,她深吸了口氣,準備跟自己這可憐又倒黴的師弟道個歉,剛才自己也許不該那樣嘲笑職責他。
顧北北下了決心,當即轉身,卻發現冗長的甬道裡空無一物,彆說吳根了,就連一丁點的聲響都沒有。
“誒?”顧北北愣了愣,心想該不會又跑了吧?正回過頭,想跟師父商量一下,卻發現身前原本不遠處的師父也沒了身影。
“這……?”顧北北心裡猛地一跳,這種感覺就好像被忽然扔進森林裡,左右無依的那種無助感。
“師父?”顧北北握緊肩上的風雷尺,手裡滲出汗來,她試著喊了幾聲,在空蕩蕩的甬道裡,隻剩下她回蕩飄散的聲音,回響不斷。
“師弟?”身後沒有人,身前也沒有人。顧北北隻看到自己的前後左右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她又喊了幾聲,聲音就好像被囚禁在這個“牢籠”中,傳達不到任何地方。
如果說吳根不見了還在情理之中,那麼師父消失,這就實在是太詭異了。
顧北北的臉色發白,就在幾秒鐘之前,自己的手裡還扯著師父乘坐的“雪橇”,這份沉重的質感還纏繞在她手裡,然而枝條上卻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師父……”顧北北鬆開手,感覺自己的腦袋嗡嗡地響著,一時間頭重腳輕,順著牆壁滑到在地上,兩腿軟軟地軟倒,眼睛裡充滿了迷茫。
“你們在哪……”顧北北已經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喊了多少次,她隻知道沒有人搭理她,更沒有人傳來回聲。
時間越久,她就越發覺得,是不是一開始迷宮中就沒有人,是不是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或許再久一點,自己就會發瘋了吧。顧北北搖搖頭,咬著牙,半撐起身來。
她不能就這樣倒在這裡。
顧北北下定了決心,身體搖搖晃晃地支起來,開始研究身邊這條甬道。
拐過一個拐角,還能看到他們走進的岔道,另兩條就在眼前,但是裝潢,氣氛全都是一個樣子,看上去頗有些詭異。
燭台!顧北北盯著搖搖晃晃的長明燈,她有了主意。
這些燭台每隔大約兩三米就有一個,十分規律,在幽長的隧道中顯然是唯一的溫暖。
在這樣的燈火下,如果在所有的拐角,抽掉一兩個長明燈,那麼自然而然就是天然的記號。
顧北北下定決心,於是拍了拍裙袍上的塵土,給自己鼓了鼓勁,貼靠著牆麵,伸長手臂,使勁地夠到眼前的燭火。
她的身長離燭台還有一點距離,不過踮著腳差不多正好足夠。顧北北屏息凝神,青蔥的手指使勁晃動。
隻聽“哢”的一聲響,燭台上的明火晃了晃,顧北北忽然眼前一白,耳邊響起了無數的聲音。
這些聲音有呻吟,有痛苦,有嫉妒,有死亡。
一瞬間灌進顧北北的腦海裡,肆虐著咆哮著,下一刻,顧北北的眼前不再是這些燭台,燈火,迷宮,而是無數的身影魚貫而入。
有些身上如她一樣,穿著道袍,另有一些灰頭土臉,身上作腳夫打扮,還有一些負甲背劍,但無一例外,眼裡都是燃燒著燈火一樣的狂熱,瘋狂地衝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