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伯,那是……”
話音未落,就見到玄虛子手裡已經多了一顆乳白色的圓珠,他捏在手裡,身手如此迅猛靈巧,吳根壓根就沒法反應。
“這, 這是……”吳根的臉上燒的通紅,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顆精元本是顧老頭給他護身之用,沒想到陰錯陽差,竟然讓那行屍附了體,成了它的偽精元——但是因此兩人反倒是結下冤家一般的情誼,雖說這行屍是陰世鬼邪,但吳根心裡卻難以割舍。
“是你的朋友,對不對?”玄虛子卻微微笑了笑,把圓珠捏在手裡,問道。
吳根的心頭一暖,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玄虛子收起笑臉,忽然手上用力,隻聽見“喀”的一聲,這圓珠應聲裂了開來。
“……師伯!!”
吳根見了,臉色都發青,他慌忙衝上前去,也顧不得什麼前輩晚輩的禮數,恨不得一口氣奪回來。
然而吳根的身手實在不足一曬。玄虛子兩根指頭便製住了吳根,另一隻手仍舊用力,隻見到這顆圓珠光彩照人,陡然增生的光耀幾乎點亮了整個夜晚。
吳根的眼淚鼻涕一道順著湧了下來,他手腳並用,就差連撲帶咬,心裡無端的委屈擰成花兒一樣。
玄虛子伸開手掌,這碎裂的圓珠一片片的白色碎瓣竟然落開,宛如一朵睡蓮一般鋪陳在手掌上,哪裡像是皸裂?
吳根當即傻了眼,沒等他反應過來,玄虛子已經輸入了自己的法力。他溫吞的法力帶著一抹驕陽般的昏黃,在這顆圓珠的內芯裡運轉,不多時,“睡蓮”轉瞬之間如同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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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融,外殼逐漸升在空中,消失不見。
“師伯,這是……”吳根似乎冷靜了下來,他仰起頭看著這一幕,對臉上的眼淚鼻涕也不管不顧,隻是望著花瓣片片升入空中,看的有些發癡。
“超度。”玄虛子說道:“這世間萬物,陽世也好,陰世也罷,總逃不過一個道字。這陰世種種也有因緣道果,如今你的這位朋友,就自有他的果報。”
吳根低下頭,儘管內心裡無端的各式情緒擠在一起,但卻隻能默默接受,他雙手攥在一起,酸楚的情緒也隻有一口咽下去。
花瓣散儘,吳根也沒眼繼續往下看,低下頭,眼淚不爭氣地一個勁往下淌。
“這是你的。”
忽然,吳根耳邊響起了玄虛子的聲音,他愣了一愣,抬起頭來,就見到玄虛子寬大的手掌在自己眼前,手掌中央躺著一顆通體黝黑的小圓球。
吳根抹乾淨眼淚,見到這東西,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下意識問道:“這,這是……?”
玄虛子露出笑容,說道:“看來它對這世間仍有眷戀,儘管是偷來的肉,借來的魂,但看起來,隻有這份患難之情,是真的。”
玄虛子看著吳根訝然的神情,一隻手掰開吳根的手掌,另一隻手則小心翼翼地把這小圓球塞進手掌裡,並包裹住。
“這是你朋友超度之後留下的,你可以理解為種子。想必終有一天,你們二人會再見麵吧。”
吳根呆愣愣地定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一旁的顧老頭卻冷笑著踹了吳根一屁股。
“傻愣著乾啥?還不趕緊道謝!蠢蛋。”
吳根聽了,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眼淚鼻涕一個勁地流了出來,匍匐在地上,撲通幾聲拚命叩謝。
翌日清晨,吳根便迫不及待地種下這顆“種子”,在玄虛子特意留給他的蒲苗息壤之中生長起來。他從太陽出來,就一直傻呆呆地盯著這顆小嫩苗,直到中午。
若不是聽到顧北北的聲音,吳根估計自己能這樣坐上一整天。
“……師父!”
顧北北醒轉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瞧見的,便是滿臉擔憂的顧老頭。
“你你你可醒了北北!怎麼樣,哪裡痛?餓不餓渴不渴?想不想吃點什麼?冰淇淋還是巧克力?哎呀這裡沒有……”
一見到顧老頭這手忙腳亂的模樣,顧北北就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來,她張開雙手,身體並無異樣,隻不過胸口一下的氣海溫吞吞有一種暖熱的感受。
她半坐起身,先安撫起驚慌失措的師父來,自覺得就像是睡了長長的一個覺,身體除了綿軟無力,也沒有什麼痛感。
玄虛子的用藥十分妥當,顧北北隻覺得身體上的傷口一陣酥麻,既沒有留下疤痕,也沒有任何後遺症。
等到吳根也進到屋裡,師徒三人說笑一時的時候,顧北北才好像想起了什麼。
“蘇師兄,玄虛子師伯他們……他們怎樣了?”顧北北小聲問道,誰知道這話音剛落,兩人就好像墮入北風呼嘯的極地一樣,一聲不響,臉色暗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