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顛見著幾人吵得不可開交,連忙站立起來,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無從開口。
顧北北有心澄清兩人之間的誤會,於是問道:
“蘇伯伯,你是不是跟蘇師兄之間有什麼……有什麼過節?”
顧北北小心謹慎的問道。
風顛苦笑一聲,長歎一口大氣,才搖頭晃腦地說道:“什麼過節不過節。我看,是天注定的命數有劫。北北,不瞞你說,我跟你這蘇師兄,算得上是師徒情分。”
蘇辰良冰冷的視線像是一把刀子一樣,刻在風顛的臉上,心裡。
“當年風家滿門被滅,但也不是儘然——畢竟我們家大業大,四大家族想要連根滅除,一網打儘,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那年我複仇心切,但是又苦於身單力薄,於是想出一個辦法來,召集風家殘餘的人丁,大夥兒既能互相扶持,也能謀定大計。”
“那……當時還有多少人幸存呢!”顧北北擔憂地問道。
“除了你父母力保的你之外,剩下的不多——但也不少。”風顛說道:“差不多也有二三十人的樣子,其中在內的,便是辰良他一家。”
聽到風顛的話,蘇辰良的手裡就止不住地顫抖著。看到蘇辰良的模樣,風顛頓了頓,語氣變得凝重起來。
“……繼續說。”蘇辰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來。
風顛搖搖頭,說道:“隻是當年這計劃有個莫大的漏洞——我風家人,血脈之中便是衝動,是一腔熱血,隻道聚在一起殘滅他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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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族的人,卻沒想到,竟然混進了一個冷血無情的內應!”
顧北北聽了,心裡一凜。
“你們應該聽過,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的故事……”風顛說道:“四大家族的人越是忌憚我們風家,越不肯輕易放過我們,於是特地從風家人手裡找出了這樣一個內應,安插在我們當中。”
“這個人是誰?”吳根吞下一口唾沫,問道。
風顛歎了口氣,說道:“我們如果能知道,也不會有那麼慘痛的結果……那年冬天,我們在地下密謀重振家族,當年資格最為尊貴的是辰良的父母,他們主持大局,我當時的職責是在外巡視。”
“那時候辰良才不過剛學會走路,咿咿呀呀連話也說不清,我見他從屋裡出來,陪他玩耍了一會兒——但我怎麼也想不到,敵人並不是由外而內,而是深埋在內……我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彆無選擇,隻有帶著辰良逃離那裡,稍晚一步,恐怕我們也……”
“你這膽小鬼!”蘇辰良忽然一跺腳,猛地直起身來,衝動地就要衝上前去,立刻被吳根和顧北北攔住。
“蘇師兄……你,這也不能怪蘇伯伯!”
蘇辰良倏地軟了身子,他咬著牙,低著頭,抽泣一般地道:“我……我當然知道……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能像個男人一樣回去救人……為什麼要帶著我像個膽小鬼一樣逃開……”
風顛的眼色也落寞了下來。
“……為什麼……”蘇辰良越說越恨,眼淚鼻涕一股腦地往外湧。“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件事……”
“……沒錯。”風顛看著蘇辰良,說道:“你跟你的父母一模一樣,辰良,衝動,易怒,血性,恩怨分明,就連對待這些妖魔鬼怪時的一視同仁,都一模一樣。但是,這也是為什麼我不願告訴你的原因。我隻想你成長,你平淡一生,不再過問這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們的手段——是,這些廢物的本領不怎麼樣,正麵交手,我們風家幾時怕過他們?但是你想過沒有,風家如此家大業大都如此不堪一擊,更何況我們幾人勢單力薄呢?”
蘇辰良低聲啜泣了起來,他無話可說。
“而且辰良,你不是不明白,風家的詛咒究竟有多可怕——當年那內應便是種下了這陣法,在我們風家遺族集會的所在設下陣法,卯時便發作。你不明白那樣的死狀意味著什麼,我……我除了逃離那地方,彆無選擇,你明白麼!”
風顛錘著胸口,狠狠道,他單薄的身體猛地咳嗽起來,身體不住地顫抖著,搖晃著,幾乎像紙片一樣站立不穩。
“北北,你蘇伯伯我是膽小,是不堪重用……但是我也是打心眼裡明白你父母的用意。”
“他們拚儘全力救下你,不是為了讓你們去做無意義的犧牲,去複仇!而是應該帶著他們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才是。”
風顛語重心長的話,就像是一把沉重的木槌,狠狠敲響了顧北北心裡的鳴鐘。
“我……”顧北北猶疑許久,一個字耶說不出來了。
風顛忽然站起身,說道:“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