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見顧北北信心十足,忍不住齊聲問道:“哪裡?”
“南邊的酒吧街。”顧北北道。
夜裡,貧民窟少見的鬨市區在南部,每到深夜,這裡總要聚集很多人。聽人說,城裡的很多遊民也會遊蕩過來,一條街上,舞廳,酒吧,娛樂中心,不計其數,一到午夜,笙歌不斷,霓虹閃爍,看起來一點兒沒有白日貧民窟的蕭索凋零。
吳根也不知道師姐怎麼會來這種地方的。當他聽到顧北北提出要到南邊的酒吧時,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師姐,你學壞了!”吳根大驚。
幾人在離吧台兩格的位置叫了一間獨立包間的卡座,又叫了好幾提酒。鬨市區人多眼雜,薑家人也不便行動,後來吳根才意識到,這樣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卡座裡,顧北北一個勁地給竹紅道歉,她看著成胤的模樣,手指輕輕撫摸過去,堆疊在一起的傷口和蟲嗜的傷口層層羅列,顧北北的眼淚就忍不住地往下滾。
吳根和竹紅見顧北北一個勁道歉,對著成胤,竹紅心裡很是過意不去,於是道:
“顧小姐,這兩天,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吳根他,很掛念你。”
顧北北說到這,站起身,回到座位上。
她縮成一團,看向竹紅,又瞥了一眼吳根,悠悠道:
“我們中了埋伏……”顧北北捏緊拳頭,道:“起先我們以為那就是薑家的老巢,是一個誇張的建築,看起來就像城堡。我們潛入進去後,才發現,裡麵空無一人。”
竹紅沉默不語,吳根的心卻跟著揪了起來。
“你們當時知道中了陷阱麼?”吳根問道。
顧北北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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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當時大夥兒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直到——直到我們觸發了幾道陣法機關,限製了我們的法力和能力後,才意識到,中了埋伏。”
竹紅捏緊拳頭,一個勁地喝酒,不說話。
“後來,有人查到屋裡有薑清源的聲音。當時情況很糟。花茶建議我們先撤,但是老八為首幾人說要殺進去,先做了斷。”
吳根緊張起來,道:“可那是陷阱?”
“是的。”顧北北咬住嘴唇,道:“一切都是個幌子,根本就沒有薑家大宅,那地方根本就是個專門處理外敵的堡壘。幾乎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裡麵,雖然暫時靠著花茶和酒鬼的法術保住性命,但是陷落也是時間問題……”
“他們拚儘全力,才護送我和風爺爺,蘇師兄離開那裡……但是在過程中,還是遭受很嚴重的打擊——我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醒來後,我在河岸邊,身上的血汙被潮水衝得發白。再後來,我就找到了那間診所。”
吳根小聲問道:“他們現在還好嗎?”
顧北北閉口不答,隻一個勁喝酒。
竹紅就跟她對飲,兩人一杯一杯下肚,都不做聲。
到午夜,借著酒勁兒,竹紅抓住顧北北的兩手,眼光閃動,一臉正色,說道:“有件事,我必須得讓你知道。”
吳根見竹紅的神態,立刻意識到她是想向師姐坦白,於是打斷了竹紅的話頭,道:“這件事以後再說吧!師姐,你先說說,咱們怎麼找到瘋老頭他們。”
竹紅的眼睛通紅,瞪著吳根看了好一會兒,讓他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見他沉默下去後,竹紅才道:“顧小姐,這件事因我而起。”
顧北北大大地瞪著眼睛,手裡的酒杯停了下來。
“竹紅,你不用說的!”吳根又站起身,摔了杯子,道:“你你你,你救了大家,我們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竹紅把吳根按下來,衝他搖了搖頭,道:“當天我說我帶著弟弟回老家——沒錯,可是路中被道統的人截胡,他們挾持了我弟弟,要我……要我……”
竹紅的聲音越來越小,胸口逐漸抽起氣來。
顧北北平靜看著她,道:“他們要你故意告訴我們薑家的情報,引我們到這裡來,好中他們的埋伏對不對?”
竹紅沉默著,用微不可查的動作,點了點頭。
“是我害了他們。”過了很久,竹紅咬住牙齒,從胸口裡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塞到顧北北手裡。
顧北北看了一眼,手掌裡的匕首閃著寒冷的光銳,十分鋒利。
“這是什麼意思?”她問道。
“是我害了大家。”竹紅道:“也隻有你有權利奪走我的生命,顧小姐。”
她仰起頭,露出脖子,道:“朝這兒,一擊致命,算作我竹家對你們的償命。”
顧北北站起身,咬著牙,反手抓住刀把,筆直指著眼前的竹紅。
吳根慌忙站起身,攔住顧北北,道:“師姐,她,她也是有苦衷,不是故意的。你,你彆這樣。”
顧北北的眼光帶著冰冷掃向吳根。他哪見過顧北北如此可怖的眼神,後半句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本章完)